回到城中村,才剛剛上午十點多,這裏依舊一片祥和,沒人知道今天晚上即將發生的事。
最後一段路程我是跑回去的,而且跑得滿頭大汗,假裝自己剛剛晨練完畢。回到住處,一切如舊,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倒是代正武罕見地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我一進門就嚇了一跳,但又強裝鎮定地說:「武哥,曬太陽吶?」
代正武搖了搖頭,問我:「你去哪了?」
我說:「我晨練去了啊,順便還在街邊吃了點豆腐腦,發生什麼事了?」
代正武還是搖頭:「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我總覺得怪怪的,好像今天有事要發生了。」
我的心裏當然砰砰直跳,我這前腳剛和二條密謀完了,他這後腳就覺察出不對,是不是太巧合了?一個人的直覺,真能強到這個地步嗎?但我還是不動聲色地問:「什麼事要發生?」
「我不知道。」代正武依舊搖頭,摸着自己的脖子說道:「一早起來,就覺得我這裏涼颼颼的,好像有人要抹我脖子似的。」
「武哥,你可別開玩笑……」
「我也希望我是開玩笑,也希望我多慮了。」代正武嘆着氣說:「但是真的好奇怪啊,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好像自己命不久了似的,不自覺地發慌、流汗,實在奇怪得很。總之,你這幾天別往外面跑了,或許那個傢伙真的要來……」
這世界上當然存在對死亡的直覺,有些動物臨死之前甚至會給自己找個風水好的地方。
現在的代正武,像極了那些快要死的動物。
我回房中以後,還能看到代正武焦躁地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甚至時不時地看看房頂、看看四周,還看看門。不一會兒,他甚至走出門去,親自在宅院四周巡視起來,還和田隊長以及一些江湖大哥說話,讓他們務必多加防範,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來。
晨哥也來找我,問我有沒有覺得代正武不太對勁?
我點點頭,說是的,感覺到了。
晨哥說道:「一上午了,他一直都這樣,從早晨起來開始就碎碎念,說有人要殺他,讓咱們多注意點。」
「他這是怎麼回事?」
「不太清楚。」晨哥搖了搖頭:「感覺他快犯神經病了,就沒見過他這樣子。」
我撇撇嘴說:「死了才好呢,像他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着。」
晨哥嘿嘿笑着說道:「可不是嘛,我也希望他的預感是正確的,殺手門的那個傢伙怎麼還不出現?」
自從代正武強行佔下我們的中品手鍊以後,我和晨哥都對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點死,甚至早早定下策略,如果殺手門的那個高手現身,我們肯定會放水的。
總之,這一天確實在不安和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代正武始終都神經兮兮的,動不動就盯着某個人看,盯到那個人發毛了才肯罷休。有時候也盯我,好像我是殺人兇手,下一秒他就要跳出來將我大卸八塊了。
我的心中也很憂慮,暫且不論代正武的這種直覺是怎麼來的,毫無疑問他的直覺是正確的,因為今晚有人確實要殺他了。如果代正武一直保持這種警惕,想必二條也不好下手了吧?
於是我也努力去安慰他,說咱們布下天羅地網,四周又有這麼多的兄弟,無論誰來了都不用怕的。
「我不怕外來者,就怕內鬼啊……」代正武搖着頭說:「在這四周至少有幾百人,誰能保證他們每一個都忠心呢?」
代正武說着說着,突然抓着我的手問:「張龍,你不是內鬼吧?」
我的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武哥,你精神壓力太大了……」
「你到底是不是內鬼?」
「不是。」我說:「我是隱殺組的,怎麼會是內鬼。」
「嗯……」代正武這才放開了我的手,繼而又把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中午吃過飯後,代正武休息了會兒,但到下午三點多,他便起來了,又在四周走來走去,巡視每一個人。我們這些隱殺組的聚在一起,商討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代正武的精神狀況似乎不容樂觀,但討論來討論去也沒個結果。
到了晚上,代正武的情況更不好了
727 神經兮兮的代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