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皎月如盤,烏雲也只有稀疏幾片,檀空山上似往常一樣,寂靜非常,偶爾還可以聽到某些不知名的蟲叫聲,突的,山上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一虬須漢子拾階而上,懷裏似抱着一個嬰兒,往山頂飛奔而去。
「咚咚咚!」
寂靜的趙家莊突然響起了陣陣敲門聲,一聲急過一聲,年幼的看門童無法,只得頂着惺忪的睡眼前去開門。
「來了來了。」童子費力的拉起門栓,微微的拉開了一道門縫,探出頭去,「施主何事啊?」
那虬須漢子一愣,沒想到是個孩子開門,叫人卻是和尚叫法,再細細看去,他身上穿着淡青色的衣服,背後背一把桃木劍,又似是道士打扮,倒是挺奇特的。
他透過門縫往裏看了看,說道:「你家大人在嗎,我陪孩子在山上遊玩,忘了時辰,你去問一問,我想在這借宿一宿。」
那童子白眼一番,一幅信你才有鬼的神情,這檀空山高不過五百米有個屁的風景,還能玩的忘了時辰,再說了,莊子的名聲......
他向後看了看,有些遲疑,想了想說道:「施主,我家大人都睡了,讓您進來不大合適,您還是請回吧。」說罷便要關門,卻聽梆的一聲,門被卡住了。
那虬須漢子用手扶着門,拿出了一塊腰牌,其上寫着孫公明三個大字,道:「放心,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你住在大莊子裏,應該識字吧?給,這是我腰牌,我是明王府的客卿,賜三品侍衛,正經的官身,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
那童子看也不看,似有些惱,低聲嘀咕了幾句,壓着門就是不讓進,說道:「施主,我是為你好,我家這莊子,名聲可有些不太好......」
孫公明這才有些瞭然,可沒辦法,若是從前,說什麼他也不會帶着主子住在這種不明不白的地方,現在卻是不行了,不知怎的那個消息泄露,整個王府一夜間被平,只有自己僥倖,帶着少主逃了出來,現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帶着少主趕往邊境,找李將軍會合,方有存活的可能,再說自己身後可能還有追兵,這住宿的地方實在是講究不得了。
退一步說,即便是動手,自己也不是這小小的莊子能欺凌的。
思罷,也不欲多言,強硬的推開門就要進去,那童子雖費力抵擋,但哪是大人的對手,門吱一聲就被推開了,把那童子摔了好一跤,待揉揉受傷的屁股站起來時,已沒了孫公明跟他口中「兒子」的身影了。
那童子也不再去尋,又氣又鬧的罵了幾句,便起身和上門去睡覺,還未把門關緊,又是一隻手把門給抵住,嗖嗖幾聲,竟是進來幾個蒙面的黑衣人。
進來大約七八個人,各個人高馬大,膀大腰圓,有的手拿朴刀,有的腰纏雙斧,只站那便有一股凌厲氣傳出,看來皆是狠角色。
童子大奇,莫非這便是書上寫的刺客,他看過莊上的那些江湖志,對於那些奔襲千里之外的刺客很是好奇,此刻見着真人,不由細細打量起來。
那幾個蒙面人進來之後便四散而站,警戒四周,只有一個類似頭目的站在原地,微一打量周圍,便把那童子提了起來,開始問話。
「孩子,今天有沒有一個男人抱着嬰兒經過這裏,那男人大約40多歲,身高2米,臉上......」那頭目開始細細講起所追之人的特徵,還沒開始,就見那童子連連點頭,一臉激動。
「見過見過,剛剛,就在剛剛,他剛進了我家莊子,」他頓了一下,有些按耐不住,「你們是來追殺他們的嗎?」
「哎呦喂!」那頭目嘖嘖稱奇,這童子見到自己等人不但不怕,反而主動將所追之人的情報告知,如此性格,頗為不凡,不是被慣出來的二世祖,就是心狠手辣的白眼狼,但不管是哪樣,這大膽又愛陰人的性格都很中意自己的胃口,此番事了,這頭目倒是有些納才的心思。
思罷,便欲邁步進入莊內,又瞟了一眼那童子,心裏有了些主意,對一個蒙面人喊道:「李象鵾,空竹引呢,拿點過來。」
其中一個蒙面人一愣,急忙把手伸進懷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錦盒,頭目一把奪了過去,打了開來,裏面有三根短香,看上去有些翠綠。頭目拿了一根,給了童子。
「大哥,你幹什麼,那可是空竹引啊!」保管盒子的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