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對於這種吹捧也不陌生,當時就清醒地分辨了出來。
但她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並沒有費勁地去做闢謠。起先確實是做過解釋的,可奈何大家的心中都懷着死後復生的希望,竟是都不願相信她的實話實說。
所以她到後來就索性不解釋了,只是默默地微笑就好。
這些寡淡之言聽之無味,答之無聊,四娘並不想做任何的參與。她只是單手提着酒罈半跪起身,先是自倒了一碗酒,然後再給衛與巫師都滿上。至於另一手則是繼續放在巫師身上,就不會使得治療過程受到中斷了。
待放下酒罈後她便重新跪坐,只是首先就端起碗致意,另兩人也意會地舉碗致意。如此雖然沒人再說出什麼話,但已知道是締結約定的時候了。
此舉是表示大家的身份互相平等,是可以在一起說笑飲宴的夥伴。但他們也同時都知彼此是以利益相合,所以也只需以自己和彼此做見證,並且會在利益散去之前都保持合作的。
至於以後會發展到怎樣的關係,那還得等發展到以後的地步再說吧。
他們既沒有以文立約,也沒有以言立約,就是因為都默認了大家的關係脆弱,只能是暫結這臨時的合作。與其說是不想約束別人,不如說是不想約束自己。因為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得到滿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打算放棄合作。
所以一個離去時也不會受到約束默契正好合適,完全符合他們所有人的自私秉性。
待致意完畢之後他們便重新跪坐,並沒有人再提具體的約定之事,彷佛剛才就真的只是在互相敬酒似的。小口的飲啜聲也沒多大聲響,被堂內的三人聽在耳中卻覺得有些響亮。
四娘聽這聲音便有些恍神,不由得抬頭看了下周圍環境。
只見從前方門板縫隙中透進來的光線是愈發地暗了,從後廚那邊的門窗也都能看出餘暉。前堂中最明亮的是金鳥顯示屏,其次就是那一豆油燈,然後才是淡紅色的納米機械群。就連灶台中的余火都早已淡去了顏色,只剩隱約的暗紅還藏在炭灰下靜靜悶燒。
可見今天的事情真是有些多,到黃昏了還一直在處理各種事情。外面還隱約傳來了呼喚孩子回家的聲音,以及受到驚動後響起的犬吠聲。四娘不由得搖了搖頭,只嘆別人都可以休息了,但自己卻還得為各種事情而忙碌。
可見要得到從小就期望的生活也不容易,必須得付出相應的忙碌才行,不然很容易就會滑落下去了。
不過這種安靜也沒保持太久,因為紅衣回來了。
從後門處響起了門扉打開的動靜,還有幾人說話的聲音。想來是紅衣在離去時只是閉門而已,並沒人在之後去上門閂。在她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人,看面容俱都是先前被四娘點名召喚的幫眾。
這些幫眾都帶着乾糧袋,並且還在腰間插着數根火把,也有人在腰間斜插了金劍。一看便知是要趕路的樣子,而且是有一定風險的夜路。
左右也早已談妥了同前堂內兩人的事情,這裏便沒有太多的事情了。四娘道聲歉就起身去往後院。不過這次倒是操作着金鳥結束程序,發出信號隨即便收回了所有「紅沙」,這也只是略花了一點時間。
這個名字也並非是原物的本名,四娘和王濤還都沒本事翻譯文字。說起來就不得不提起在洞室中牛角挑傷人的那次,在救治他們時光線也不是很好,所以很多人都看見了紅色的納米群。
這些人事後都被發展成了第一波信眾,至於命名也是他們以形狀做的。雖然只是乾巴巴地描述了顏色和狀態,但就他們的文化程度而言也是做到了形象,四娘於是便大大方方地拿來用了。
不過她在回收紅沙時還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示意。巫師本來還痒痒得想叫喚兩聲來的,卻因此而自捂了嘴巴不再吭聲,只是渾身依然是忍不住地在胡亂扭動,看得坐在一邊的衛則是靜笑不已。
三人都有默契地不發出太大聲音,便是因為他們覺得此間是場密會,最好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雖然消息總會有捂不住的一天,但見證者越少就越不可信,他們甚至敢於做出堅決的否認。
四娘雖然是在前堂里耽擱了,但也覺得該說些什麼,可不好這些不認生的幫眾們走到前堂里來。她便挑聲說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