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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有些不滿此事的發展,照她看來那馮潮該是由衛來處理的,就算是按地頭也不該找到這邊來。
她對辦事的理解還停留在以前,因為那是從小熟悉的合作模式。幫中的各個人會結成小團體,有的時候還會隨便地拆分組合起來。他們在辦事的時候會頂着幫會的名頭,待事成便會上繳部分好處,若是出了簍子才是由幫主出頭擺平。
這種鍾情於小團體的做法既是出自習慣,也是由於參與者習以為常的散漫所致。而若是衛這等更複雜體系裏的老油頭必然不同,在加入進來的同時也會帶來截然不同的責任理念,甚至就連辦事風格都會受到衝擊。
當然各種事都不可能順順噹噹的,可是有了問題你們也該自己收拾一下啊,跑到這裏來算什麼?不過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四娘也不好不出手收拾。那馮潮終究身份特殊得很,是誰都繞不過去的一個大障礙。
她便冷聲地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克趕緊將眼神瞅向捕頭,得了允許後便低着頭答道:「就剛剛,我走的時候正攪纏手續的事情呢。」
按說這捕快是從屬於公門系統的暴力部門,該是天然就對城中的城狐社鼠有着威懾能力的,但在此時卻是低頭縮脖了起來。可見他也知自己所行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在氣勢上甚至都跟着縮卵了。
「哼,潑煩!」四娘啐了一口便推門而出,再不願說什麼更多的廢話。
放以前還會對公門給些幾分敬意,但這些人現在所行卻只是讓人鄙視,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可恥的。也就是這些混蛋們投向了自己這邊,不然她更願意衝上去挨個踹幾腳解恨。
儀程這東西以前也曾聽阿父講解過,雖然能聽得懂每一句話的意思,但就是不理解其中存在着什麼必要之處。反正自家經營的業務也不複雜,最多就是覆蓋面有些繁雜罷了。很多事情都是稍作合計就能執行的,完全不需要那麼多的麻煩事。
從剛才的話語中她只聽出一個信息有價值,那就是馮潮還未做出切實的行動,全虧了衛的親信在裏頭攪纏拖後腿。再加上此時已是晝夜之交,大部分人都已經回家休憩,故而能參合進其中的人就更是有限了。
也就是說不必在乎目視物議,也不會有更多的公門之人留在衙署,甚至於城中的城兵都還未收到命令。放以前這可是完美的作惡時段,也是只有欲行不軌的夜明眼才敢上街狩獵的主場時間!
如此緊急的狀況正趕上了完美時機,再耽擱一陣便會坐視城兵前來。雖說完全能藉助王濤的力量再行恐嚇,但四娘也知此舉存在着極大的隱憂。
那飛天的傀儡對她而言終究是外力,可偏偏還摸不清王濤真正的想法。以前還能夠以力壓之,現在還能以分贓的手段稍作籠絡,可若是將來攤子弄得大了,這個傢伙想要更多呢?
四娘希望大家畏懼的是「暗流大神」,是由她搓捏出來說了算的虛擬存在,是由她隨便定義的騙人幌子。是相信的人們會莫名地從心中害怕,是崇拜的人們會做出貢獻,是敵對的人們會遭到懲罰的模糊概念。
總是就是一個被她編造出來牟利的幌子,她希望最好所有人的心思都會隨着幌子而動。哪怕是心思聰穎之人也不敢拂逆挑動的大勢,哪怕是兵戈銳利之人也會因這幌子卸甲而降。
借王濤的力量做威嚇是一劑止癢的毒劑,看似是見效快速,而且也會有很大的成果,但實際上也是在為這個外鄉人的力量提供展示舞台。暫時的瘙癢是止住了,但是毒性卻會留在體內,什麼時候發作都沒個准數。
「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腳步聲就從街道上傳出,然後很快便向着西去了。四娘雖然是非常疲憊,可還是打起精神要親赴處理事態。能靠着自己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除非她找到能夠控制王濤的有效途徑。
巫師從她的眉眼中似是看出了什麼,但也只是緩步地跟在後面。與其同行的還有幾個輕重不一的腳步聲,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在場之中按說只有克年輕體健,要是邁開腿追趕也不會有多慢,應該是能勉強追得上四娘的。但是他更顧及捕頭的感觀,所以就堅決地放慢了速度,跟在上司的身後小意伺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