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全副武裝、氣息肅殺的軍隊,天行商會的人都面不改色,準確的說,是神情麻木。
一來,他們實在太累;二來,這樣的陣仗,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三來,近期經歷了數次血腥洗禮,他們的神經都有些大條了。
早在數千米開外,姬無常乘坐的馬車就走在隊伍最前方,狀況一出,他當即從馬車裏鑽出,朝着四周的軍人抱拳沉聲道:「各位軍爺,在下天行商會的會長姬無常,我們商會此番押送的是臨滄宗委託的物質,還望軍爺們行個方便,日後必有厚報。」
所有的士兵都神情漠然,漠然中又夾着濃郁的輕蔑和不屑,沒有任何一個士兵吱聲搭理他,仿佛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姬無常眼神都沒有閃爍一下,好像早已料到會這般一樣。
他不在多言,靜靜地站在馬車上,一臉平靜地耐性等待。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灼灼烈日下,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行商會本就心疲神乏的人,越發有氣無力。
然而,沒有任何一人的臉上出現憤怒,就連一絲不耐都沒有,除了麻木,還是麻木……
所有的馬匹雖汗流浹背,卻靜若寒蟬,倒不是它們習慣了這種陣仗,而是因為隊伍最後面的雪白巨狼……
姬勝雪的馬車,位於巨狼的陰影下,得以逃過烈日的灼烤。
「你們一直都這樣嗎?就沒有反抗過?」陳逍遙憋了數分鐘,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天行商會的人有多堅強,多堅韌,多倔強,過去七天的相伴相行,足以讓他認清……
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一群瘋子,一群骨子裏刻着『商會至上』,可以為了商會付出一切的瘋子!
商會就是他們的逆鱗,乃至雷區,連他們自己涉足都會被炸得粉身碎骨的雷區,又豈能容忍旁人挑釁?
更何況,眼下這已經不是挑釁,而是赤果果的踐踏……
「唉!」姬勝雪收回關切憂慮的眼神,長長一嘆,一臉哀苦的低聲道:「在我父親執掌大權之前,我們商會每一次遭遇不平淡的待遇,都會極力反抗。然而,每一次的反抗結果,都是百害無一利。」
她停頓了片刻,輕吸一口氣,一臉認真地補充道:「現在的我們,不是不反抗,而是不做無畏的犧牲。為了商會的未來,除非有人踐踏我們的底線,否則,我們都會極力忍讓。」
陳逍遙恍然點頭,由衷地贊道:「你父親真厲害。」
「那是自然。」姬勝雪小腦袋一樣,一臉驕傲,「雖然以前的會長都雄才大略,但是,他們都無法打破舉世皆敵的局面。我父親執掌大權後,用了不到五年的時間,便將所有的敵對關係轉變成了中立。」
「確實厲害。」陳逍遙一臉溫和的笑着附和,其實,內心並不怎麼認可這種論調。
若無前人的努力,若不是天行商會瀕臨覆滅,再無威脅眾大勢力的能力,就算是十個姬無常加在一起,也改變不了『舉世皆敵』的局面。
不過,能讓敵人放棄痛打落水狗,又能完美地控制一群瘋子,確實不凡……
……
一晃,一個小時過去。
天行商會所有的馬匹,全都瑟瑟發抖,不是害怕所致,而是累……
突然。
車隊正前方的軍卒,猛地收起鋒利的長矛,井然有序的讓出一條兩米寬的小道。
噠噠噠……
一個身着黃金鎧甲,肩披紅色披風,年約二十五上下的青年,騎着高頭大馬,緩步穿過小道,來到姬無常的馬車前。
「呀,還真是姬會長。先前你們拖家帶口離開上陽,我私以為你們遷移了呢,不曾想,你們又回來了。軒青失查,還望姬會長多多海涵。」青年故作驚異,皮笑肉不笑,裝模作樣的抱拳道歉。
「不敢不敢……」姬無常抱拳便要寒暄。
可是,不等他多言,青年就再度出聲,「姬會長啊,不是我說你,你回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到底幾個意思啊?是看不起我軒青,還是看不起我軒家?」
「先前也是,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拖家帶口的悄然離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們軒家將你們逼走的呢。」
「身為軒丘公國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