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起了白色,漸漸有暖風吹拂,大地上的黑色漸漸淡去,城內的燈火依稀還能見到幾處,卻不知是誰家的紅樓青窯還在放縱歡愉。
城外,上百位武夫半是痛快半是掙扎地盤膝打坐,不知該如何抉擇。
一襲灰袍,身影瘦削的游恪腰間掛着青葫,隨風搖擺,左手托着四方劍,右袖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劍身,時而抬頭看向慢慢散去的白茫茫大霧。
一道又一道的氣息蜂擁而入,一一落在武夫修士的身上,其中以武夫之流的氣息最為敏感,不約而同地向游恪傳達出善意,隨後又極為自覺地揚長而去。
「幹得漂亮!」
「幹得好!」
「表現不錯!」
「大智大善!」
鄭睿明、王志亮等人的先輩不掩讚譽之詞,既好言安慰了自家子嗣弟子,也向游恪表達出該有的敬意。
「武夫劉季玄見過紅袖香主,也在此謝過救命之恩。」本命劉季玄的六關武夫在得到自家老祖授意,成為第二批向游恪傳達善意的同輩武夫。
「若不是我先前傷了爾等,這一關終究不會有,也談不上救命之恩,只當是一報還一報,兩不相欠。」游恪沒有居功自傲,也沒有攜恩自重,而是選擇了一笑泯恩仇。
「若不是我等挑釁在前,也輪不到毒修作祟,歸根結底還是我輩有錯在先,這個錯我認。」劉季玄的眼神執着而又堅定,既然打定主意要向游恪示好,那就要擺正自己的位置與心態,從頭到尾地梳理清楚,「我輩羨煞香主風流,欲與你比肩,這才不自量力,以蚍蜉撼樹。」
「因果之內,都是貪心。」
劉季玄慘澹一笑,莫名地覺得武心有失,坦言不諱道,「季玄愧對老祖的江湖風流。」
老輩曾言:千古風流出我輩!
這一世的江湖如英雄遲暮,垂垂老矣,似乎只有江湖,沒有風流。
「我輩相較於老輩依舊是少年,不是嗎?」游恪摘下腰間的青葫,甩手扔了過去。
劉季玄怔然失聲,忽然放聲失笑,高高地跳起,接過青葫,仰頭灌了幾口濁酒,只覺心頭微醉,有幾分痛快不吐不快,隨手就摜青葫,高聲朝游恪吼道,「六關武夫劉季玄請戰紅袖香主。」
「來戰。」游恪頗為豪爽地左手向前遞出,右手負於身後,大聲回道。
這時,王志亮留了幾分心思,在周圍落下一道道木樁,隔絕外界的氣息趁機闖入,又小心翼翼地拿回青葫。
別人看不透它的古怪,王志亮可不會傻乎乎地認為它是俗物。
所謂酒壯慫人膽,莫過於此。
只見這傢伙一步跨出,風吼壓後,黃沙壓陣,其身如迅風騰空,大相初現,轉身捲起風沙,應他喉間一聲吼齊齊砸下。
此間,心頭殺意一覽無餘。
劉家老祖坐在雲頭,撫須而笑,遙向蘇瞻拱手道謝。
蘇瞻不動聲色,拱手相讓。
游恪翻手作掌,向前一推,任憑風沙滔滔也一律消磨殆盡,只消一掌就將劉季玄當場拍落,生死不明。
「往常我都覺得你小子沒出息,今個我關伯雲服了你。」歷來與劉季玄交惡的六關武夫不知從哪裏也摸來一壺酒,仰頭一口灌盡,對着地面咧咧不休一番,一把摔碎這酒壺,縱身跳進王志亮佈下的木籠,拱手抱拳道,「六關武夫關伯雲特來請戰紅袖香主。」
說罷,也不容游恪回應,直接放出一身真氣,匯聚掌心,應聲拍出。
游恪昂然不退,放眼望去場間的諸多武夫,猛地翻掌向下。
關伯雲頓時如遭重擊,撲通一聲被壓趴在地面,而先前那一掌早就沒了蹤跡。
「六關武夫張仲翼特來請戰紅袖香主。」關伯雲這才倒下,又有一位六關武夫跳來,連拱手的姿勢都不做,見面就打。
游恪頭也不抬,單掌翻來,就這般將他送出場外。
不過,張仲翼飛出去,已有六關武夫將他接下,輕輕地放在地面,朗聲叫道,「六關武夫馮八角先行一步。」
話落,人已倒飛而出。
「六關武夫陳玖佩見過紅袖香主。」來者一手托住馮八角,一手朝游恪遞去一拳。
游恪知他心思,沒有點破,遙
第20章 武力穩坐釣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