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光者是兩個人,一明一暗,一人手執鋒利短刃,一人手執明亮光劍,兩人素來形影不離。在蓮花城時,武凌想要打陸氏錢莊的主意,還和這兩人交過手,後來蓮花大亂,短光者便不見了蹤影,感情是已經回到了西門竹的身邊。
武凌一聽聞這人竟然是短光者中的一人,便立即心生警兆,時刻警惕着周圍。不過,和武凌的戒備心十足相比,那短光者倒是顯得平靜得很,那日天黑,武凌又身穿黑衣,面帶黑巾,他雖和武凌交過手,但卻沒有見過武凌的面容,所以,他並未認出了武凌。
凌北修知道這人是短光者,那麼就應該知道短光者素來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才對,但看他的神情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很篤定。
不知道他的篤定來自於哪裏?
短光者看着武凌說道:「當家的看重你身上的氣運,要你來拿這人的項上人頭,可你卻和他稱兄道弟了起來,看來你居心不良,我就算是連你一起殺了,當家的應該也不會怪我。」
凌北修說道:「殺人總要有個理由的。」
看客聽聞殺人這種事情,並沒有離去,反而更加期待,目光炯炯,閃閃發光,仿佛看到了什麼了不起的事物一樣。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每當有人被砍頭時,旁邊總會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的原因,儘管後來得知被砍頭的那傢伙時被冤枉的,他們也只會感嘆一句當時那血怎樣怎樣而已。
凌北修在這落雪街素來有威嚴。
「諸位,沒什麼好看的,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吧。」
在落雪街生活的人有些不舍的離開了,但不是落雪街的人卻不聽他的,依舊在那裏看着。
凌北修也無可奈何。
在天府城長街發生激鬥總歸不好。
何況身邊還圍着那麼多人。
此時的劍坪肯定也不是好去處。
就只有城郊,野渡無人舟自橫的千里佘江邊。
三人來到了城郊,也可以說是四個人,但有一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武凌猜測他可能藏在短光者的長衫下,凌北修則是猜測他可能很早就等在了佘江邊。
佘江自西向東流去,起源於西方廣闊的高原,橫擔在中土大陸的南方,彎彎曲曲,如同筆走龍蛇,故而又名蛇江,與北方紅河形成並駕齊驅之姿。
自莊玄帝駕崩離世後,民間便流出了那麼一句話來,看似對聯,卻又不是,因為除開南北以外,根本不工整。
北方紅龍將落去,南方蟒江終登雲。
雖然看似沒有任何意思,但對於莊姓來說,這句話等同於忤逆了他們,碰觸到了他們的逆鱗,司馬皇后立即下令各州州主乃至城主將說書先生給抓起來,嚴刑逼供。
若不是當朝宰輔李秋酒勸阻,只怕歷史上的一幕悲劇將會重演。
這是前不久剛剛發生的事情。
雖然事情如猛浪拍擊岸邊一樣驚天動地,但除了受過牢獄之災的書生先生知道以外,竟然沒有任何風波在江湖上推起任何波浪。
如若不是向惡水拍擊岸邊一樣驚天動地,又如荷塘秋波一般平息無影,而是像天空電閃雷鳴般舉世矚目,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像公然舉出『天命所歸』招風旗幟的花來龍,可不是真的只是莽夫一個,他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試探皇族口風,反正他不是大莊王朝人士,而是來自外族大食國,被皇族派兵馬踏九龍山,他憑藉玄指境修為還不是來去自如?另一方面當然是為了招攬人力了,光明正大的招兵買馬。
如若他知曉天下書生竟然還有過這待遇,他哪裏會放過,還不得立即讓手下在江湖上散播各種版本的信息,然後立即揭竿而起,成為大莊王朝上第一支起義軍。
凌北修一到佘江邊,便直接開口問道:「也把你的同伴叫出來吧,不然的話,你可不是我們的對手。」
武凌也很期待,短光者的另一個人終究會從哪裏出來。
「我一直在。」
聲音來自停泊在江邊的一艘小舟上,那隻小舟看起來很新,至少是七層新。
和凌北修猜想的一樣,短光者的另外一個人早就在這裏等着了。
武凌不敢大意,雖然凌北修看起來很自信,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