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青山嗎?那兒,是你我的起源。我們的靈魂,從那開始。人,心中都會留下那一道殘魂。你,是那個不服天管,不從地監的人。」
「這天算什麼?若壓我,我也要劈開!這地算什麼?若埋我,我也要踏碎!」
夢中,吳晉殤耳邊迴蕩着這兩個聲音。
「你!若要成俠,必先成魔!」
「你!不服人管!怎拜師了?吳晉殤!」
殘魂!
夢中的畫面越發清晰:一座林茂草豐的山腳下,一個身穿天青色長袍的中年人怒瞪雙眼,指着吳晉殤道:「你可記得你的初衷?你心中殘魂可還在?若無殘魂,你為何改回原名?」話畢,天裂開,隕石墜落,地裂開,青山塌下。那人又道:「你看,現在天要壓你,地要埋你,你要怎麼做?」
吳晉殤咆哮道:「開天闢地!」
「好,你的熾焰伏魔劍!拿去吧!」那人道。
劍來,接住。
吳晉殤接到劍,殘魂不斷激起,內力向外沖,形成火焰狀,熾焰伏魔劍燒起火焰。吳晉殤眼睛發紅,一躍而起,劍向天劈去,天裂開,下落,內力將地沖開無數的裂痕,將青山吸起。
「這才是吳晉殤!」
驚醒了。
一身冷汗。
他記起來了!
青山,幽教就在山上!
從小他就在那玩,還喊:「我要開天闢地!成為一代大俠!」
回憶中,他的一腔熱血,與現在完全不同。
那年,他十歲。他持着把木劍,指向天,喝道:「天算什麼!若壓我,我也要劈開!」
十一歲那年,他離了幽教,走時道:「我去江湖上走走,洗一洗我幽教的名聲。」出了教,仰天道:「血!如我狂生!一片紅!」到了江湖上,人們都覺他年齡小好欺負,卻不知,他的武功卻很好。來欺負他的人,都死在他的熾焰伏魔劍下。
一個叫陳鈞風的虛靈教少年找到了他,持着把銀柄彎月劍。劍指着他,吳晉殤冷笑道:「來找死的?為何都來欺負我?」陳鈞風道:「就因為你是幽教的孽種!」
吳晉殤恨道:「你們欺人太甚!天我都能劈開,你算什麼!」不說話,挺劍刺上前,左劈右劃,仿佛畫了條龍。這招叫作「蒼雲降龍」這一招,直接將陳鈞風打敗。
「小子!劈開天?太過狂妄了!」一個灰袍人從空中落下,抓住陳鈞風向一旁丟去。嘴中道:「連這小子都打不過,還來挑戰?還想去滅幽教!」
左掌向吳晉殤劈去,原要一招制勝,誰知吳晉殤以掌相還,反將那人打了回去。
那人怒極,將劍看落,加個空翻,左腿踢下。吳晉殤將劍砍去,左手夾住那人的劍,內力貫之,劍折兩斷。劍將至那人左腿時,那人忙個後翻,用內力吸來陳鈞風的劍。落地鏟地而去,劍往吳晉殤小腹刺去,左掌拍向他腿,吳晉殤躍起,劍劈下,內力激發出來,心中怒道:為何都來找我!我只為幽教洗清污名而已!何故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蓋?為何江湖上的惡事都誣賴成我乾的!
「這天算什麼?若壓我,我也要劈開!這地算什麼若埋我,我也要踏碎!我定要開天闢地!」一劍下去,那人知道躲不開,暗叫道:「好小子!武功竟那麼高!」忙扔個暗器,急忙逃竄。誰知那暗器被劍劈碎,地也被劈開了數尺深的裂縫。那兩人暗暗心驚。那人,見他倒下,上去給他服了一劑藥,他懵了。腦子空白了。
突然喝道:「青山若在,我亦在!我心中殘魂永不熄!」
終於,他什麼也不記得了。發問:「你是誰?」
那人道:「我是梅安寧,是你師父!他是陳鈞風,是你大師兄。」
「殤兒!別信他!」
熾焰伏魔劍被吸走了,這個人是青天道士。他與梅安寧打了起來。
一劍一劍,二人的高低漸漸分出,梅安寧打不過,扔了把石灰,青天道士忙擋住眼睛。睜眼時,見梅安寧幾人已經將吳晉殤帶走。
青天道士自此精神出了問題。
「青山若在,我亦在!我心中殘魂永不熄!」這句話,一直縈繞在青天道士耳邊。
青山,永遠不倒。吳晉殤心中的殘魂也沒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