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狹岩突兀,如龍山之耳,三面斷崖,又似半山樓台,此處危城乃是山哨,可觀中原,山泉映月,霞霧寒光異彩,波光煽動,猶如快電,得名霞霆。
「將軍速決,若被魔軍封了階口,想走也難!」太炎斬殺身旁梟魔,鳳血升騰,沉音豪邁。
尉遲綾玦壯顏熊武,鉏牙火眉,雕目靈醒,十字嵇畫劃出兩道光弧,進突反鈎,霸道雙殺,也是豪情高漲,聲如破水沉缸般震耳而又舒揚:「大聖寬心,百姓早已退去,只剩我等武夫,以大聖馬首是瞻。」
「好!爽快!眾將隨我突圍!」太炎又是帶頭衝鋒,當前敵軍潰亂,地魔被迫跳崖自絕,敵援軍已到,欲封鎖階口,將眾人困於斷崖。
三里衝鋒距離足夠,群馬迅速合併,形成錐形戰陣,兩軍從未合練,卻形成默契,全仗戰將調度有方,冥馬神速,不久已見槍尖黑亮,虎騎如矢,不容半分猶豫,莫說槍尖,就算芒刺也是非死不停,眨眼功夫魔槍細長刺尖已經指向鳳顏,猛揮戰刃兩兵相交,放出刺耳震音,頓感手腕發麻,雖將魔槍擋開,自己倒也心驚,敵兵全鋼鑄造,堅硬無比。
「高翮率軍衝下山去!我來斷後!」太炎下令前先要瞪他,不然此將必會抗命,到時全軍陷入重圍。
高翮果真不敢執拗,乘着衝擊過後魔軍陣亂,率軍後撤,棄身陷重圍者,主力陸續南撤,太炎率百人衝殺一陣,將敵軍攻勢引向自身,邊射邊退,儘量不被包圍,忘我酣戰,只是敵眾我寡,實難持久,見前軍撤遠,這才率眾下山,卻遭投槍追擊,折了數人,此時箭已射完,可惜雷弓贈予侍天,只得用肉背硬頂,心疼貼身將士,恨不能將投矛之魔捏成肉球滾下山去!
「哦!哇!呀!」
太炎正想着,身後傳來一陣怪叫,未待他回首,已見黑物如球滾下山來,細看此物有手有腳,撞上半山岩石化煙散去,身後獸嚎鬼叫混做一團,更有隆隆聲響,有巨岩飛石滾落,起初見魔被殺,還當意外援軍,但那落石陣絕非善舉,勢要將人魔一併擊殺,眾人命在旦夕,太炎靈機一動,喊一聲:「跟我來!」隨即縱馬躍入乾枯河渠,此渠深窄,蜿蜒扭曲,最多單騎通行,眾人排成一條長蛇在渠中奔馬,太炎開道,手勢提醒後人轉向,無數大石頭頂滾過,即使落入渠中,滾到彎角就堆堵成牆,地勢越低枯渠越潛,眾人頭身漸漸伸出地面。
「聖帥可要傳令?」身後哨官問道。
「鬼行令,命城將見燈放下東牆崩門!」太炎深思熟慮,開主門太過危險,從戰牆走,寧可面對慕延灼,只是傳令多時,不見鬼使飛離,太炎回首怒吼:「為何如此輕慢?」但眼前唯有一馬一身,哨官人頭不在,再看周野,大量長蛇蠕動,弓弦聲響,又見蛇身之上一對人手,長弓激發橫飛氣刃,直接斬下身後將士人頭,先前避禍之渠成了墓地,太炎當即喝令:「棄馬!」太炎落地險些被身後無主戰馬踩踏,猛拉韁繩將其定住,鞍上無頭屍墜落,鮮血濺了一身。
「鬼族赫連!」太炎豈能不識?滅慕雲幽都者,便是這群惡徒!
鬼赫連為早年地府定人,定人命短,稱謂賤民,延命仙丹難求,常有為子孫延壽而與妖、怪、鬼結合,誕下怪嬰,而赫連久居山林,與妖蛇為伴,後代半人半蛇,命壽萬年。
「聖帥,前有赫連後有魔軍,我等如何是好?」軍士亂作一團。
太炎冷靜分析,赫連為何參戰?與魔軍可有勾結?是巧遇,還是伏兵?只能想到一人,慕延灼!
想到此處,太炎心生一計,當即喝令:「諸位隨我殺出,只顧下山,不許回頭!」取法器,擲出烈火,借焰浪與濃煙掩護一併衝出河渠,太炎故意落後,並奔向岔道,耳聽蛇聲逼近,果然只追他一人,登山前反覆觀察地形,太炎知道附近有處山草密集之地,身後風刃襲來,依賴樹木阻擋,脆響之後碎屑飛濺,大塊樹杆飛離,東滾西躲,終於到了一片紅海,那是杜翎火草,背靠大樹高聲叫道:「活捉更好!饒我性命。」
身後草叢沙沙作響,蛇人來了,口舌造型不同,發音含糊而又嘶啞:「赫連不喜外族男子,豬圈與荒野,自選其一!」
這玩笑開的,小看本尊智商,太炎假作驚恐喊道:「敢問大哥,養龍麼?」話音未落,烏黑匕首已經架在頸邊,陰毒蛇眼掃過全身,張口吐信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