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學校，才在一心想害自己出醜，這轉頭，又能這麼若無其事的跟自己裝親熱。
「張媽，你把這些菜送進廚房吧，我陪白童進去看爺爺。」明憶笑着，自己過來，假裝親熱的挽了白童的胳膊，把她往裏面帶。
白童微皺了眉。
但還是讓明憶帶着進屋了。
客廳中，明爺爺坐在太師椅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菊花發呆。
「爺爺，你看，我帶誰看你來了。」明憶拉着白童站到明爺爺的面前，用一種歡快的語氣說。
明爺爺神情呆滯的看着，喃喃道：「看什麼看……不要看……」
明憶聽得這話，向白童無奈的聳聳肩：「你也看見了，我爺爺現在糊塗得很，他都認不得你們這些人了，也不想見你們這些任何人。」
這話，其實已經有些用明爺爺的名頭，趕人走了。
白童不理。
她對明憶的這些小把戲根本無視。
不管怎麼樣，明爺爺跟爺爺之間的感情是真摯的，時常都在打電話聯繫，又怎麼可能不會想見這些人。
只能說他現在越來越糊塗，確實認不到人了是真的。
「明爺爺。」白童在明爺爺的太師椅邊單腿蹲下，讓自己比明爺爺矮上一截。
她才仰着頭，讓明爺爺能垂着頭都能看見他：「明爺爺，我是白童，我代表我爺爺來看望你了，你還記得我嗎？」
「白童？」明爺爺喃喃的念着。
「對，我是白童。」白童微笑着答應一聲。
「哪個白童？」明爺爺再度喃喃的問着：「哪個白童？我們認識嗎？」
明憶在旁邊，不失時機的又道：「看吧，白童，我都說我爺爺很糊塗了，早就不認得你們了。」
白童也有些難過。
那天在電話中，聽着爺爺說，明爺爺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糊塗得厲害，沒想到，居然真的這麼糊塗了。
站在他的面前，他都認不得自己了。
「明爺爺，我是白童，白培德的孫女，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你以前，最喜歡吃我替你做的怪味胡豆……」白童拉起明爺爺那青筋畢露的手，緩慢的說。
「怪味胡豆……」明爺爺緩慢的重複着：「我最喜歡的吃你做的怪味胡豆……」
他看着白童，混濁的老眼，不如之前的痴呆。
然後他喃喃着追問出聲：「白童？白童？白童丫頭，真的是你？」
似乎，他現在認出了眼前的白童。
白童開心的直點頭：「對，明爺爺，你現在認得我了？我是白童，我來看你了……」
「你們來看我了？」他說着，目光卻是移向了外面：「你爺爺呢？你的爺爺在哪兒？他在哪兒？」
他甚至，自己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起步向外走：「我得去接他。」
張媽在廚房擱好菜正好走出來，明爺爺已經在連聲吩咐她：「張媽，快把我的拐仗拿出來，我去迎客。」
張媽目瞪口呆的看着。
這，這糊塗的毛病，這會兒緩解了？
白童跟在後面，說了一聲：「明爺爺，你不要出去了，我爺爺沒在外面。」
「沒在外面？」明爺爺聽着這話，又有些焉了似的：「他沒來？」
「嗯。」白童道：「我爺爺在家裏，我是來這兒，所以過來看你了。」
「唉。」明爺爺嘆氣。
嘆氣後，他倒是想起：「不行，我得打電話給他，我要跟他通電話。」
白童拗不過，幫着他打了電話。
看着明爺爺在電話中跟白培德聊得起勁，雖然也是嘮嘮叨叨，沒什麼重點，可是，這意識，卻是比之前，好太多。
明憶在旁邊看着，暗自掐了指甲。
這爺爺，平時對着她，根本就沒有反應，糊塗得厲害，可一個白童過來，居然他還能認出白童。
這令明憶的心思，無端的又是各種不舒服，
難道，在自己爺爺的心目中，自己還沒有一個白童重要？
她有一種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的感覺。
明師長明鵬飛快五十的人了，一生戎馬倥傯，大多時候在部隊。
第431章 精分的明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