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才落下,跟着,人就走了出來,臉上還有着大夢初醒的懶憊,聲音卻冷得可怕,「母后這是沒事兒做了,專程跑來漪瀾殿修理朕的女人?」
「皇帝,你太不像話了!」太后余怒未消,「見到哀家不行禮也便罷了,你聽聽,你這是什麼態度?」
「怎麼,朕說得不對嗎?」宣宗帝抬目與朱太后對視,這無話的片刻,眾人只覺得冷氣十足,腳底生寒,「母后來之前也不着人先通報一聲,知道朕在漪瀾殿午休還硬往裏闖,這種事傳出去,名聲不好聽的,總不會是朕的愛妃吧?」
「你!」朱太后恨得牙根痒痒,「放肆!」
宣宗帝直接當着朱太后的面就把秦貴妃摟進懷裏,愛撫地撩了撩她鬢邊的髮絲,聲音里已經多了幾分不耐,「母后,請吧!」
「好好好。」朱太后突然冷笑一聲,「兒子大了翅膀硬了,哀家也管束不住你了,既然你要為了一個女人與哀家生分成這樣,那乾脆就不要這母子關係,直接恩斷義絕好了,往後哀家若是再管你一回,便誓不為人。」
這可是重誓,但凡聽到的人都齊齊驚出了一身冷汗,皇上與太后因為秦貴妃不合,這在北燕皇宮並非什麼秘密,但很少有人親眼見到這對母子槓上的時候,似乎那些所謂的「不合」全都只存在於「聽說」中,像今日這樣直接開戰,對於絕大多數宮人太監來說,都是頭一遭趕上,當下恨不能找根針戳了眼睛耳朵,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要知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很不容易,尤其是跟着這麼個強勢的主子,萬一她為了滅口不惜讓壽安宮來個大換血,那麼今日跟隨太后鑾駕來的下人全都得遭殃。
其實莫說宮人太監,就連宣宗帝本人都愣了一愣,印象中,自己雖然每次都會因為秦貴妃而與母后發生爭執,但母后從未放過狠話,每次都是氣一氣就過去了,該如何還如何,但今日…今日怎麼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呢?母后這翻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心中的預感雖然不太好,但宣宗帝寧願相信那都是自己的多疑,甩甩腦袋,轉過身冷着臉對後面的宮人太監道:「恭送太后。」
朱太后臉上早已由先前的暴怒轉為平靜,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壓根沒法從她面上看出方才動過大怒的痕跡來。
到底是多年身居高位的人,這點子沉穩還是有的。
出了漪瀾殿,朱太后在宮道上站了將近一盞茶的工夫,在這期間,所有壽安宮的下人都垂首立在兩側,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生恐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會兒太后會把余怒牽到自己身上來。
但是很意外的,沒有,朱太后一點都沒有生氣,似乎在這短短盞茶的工夫之內已經把方才的不快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了解她的末等宮人覺得這樣的朱太后很可怕,了解她的諸如敏嬤嬤以及太監總管等近侍,覺得太后怕是要走極端了。
先前就說,能在太后近前伺候的都是人精,就算不是完完全全地摸准了太后的心思,但那麼一二分,有的人心裏還是很清楚的,那是有悖禮法有悖律法甚至是有違天道的野心,可是他們跟着朱太后的時間久了,早就由當初的震撼轉化為了現在的麻木和平靜,所以敏嬤嬤魏總管等人即便是猜到太后接下來會為自己的野心做出實際行動,他們也不敢多言半句,更不敢去揣摩,一個個安安靜靜,全都佯裝不知情。
而朱太后要的就是這種聰明人,誰敢把那些話擺到明面上說出半個字來,那他的下場絕對會比直接死來得更慘烈。
方才這盞茶的工夫,她在想什麼呢?在想那個孽障兒子既然敢為個老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她,那麼她何必顧着這早就四分五裂的所謂「母子情」?看來自己不出手,他是不知道厲害了。
那麼,且瞧着吧!
「魏總管,傳下消息去,說從今往後內閣的奏疏不必經過御書房了,直接送到哀家的壽安宮,另外,議政殿上給哀家設坐席。」
魏總管大驚失色,這是明擺着要直接干政以及垂簾聽政了呀?
正欲退下,聽得太后又道:「若是內閣那幫老傢伙問及緣由,你就說,皇帝荒淫無度,難堪大任,哀家唯恐江山傾崩,不得已出此下策。」
「奴才遵旨。」這種時候,誰敢忤逆或者提出半個字的疑
第266章 阿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