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鈴雨的瞳孔忽地閃過一層灰暗的光芒,前一刻,她還在打量着身在遠處不可觸及的步無極,距離仇無衣和步九重消失在決鬥的場所也僅僅過了不到五秒鐘而已。
「怎麼了。」
察覺到異狀的程鐵軒急忙開口問道,儘管不太清楚是不是真的這樣,但一般而言,似乎所有人都認為范鈴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感應到仇無衣的狀況。
「不……不是這樣……應該……」
短暫的震盪似乎只是幻覺,范鈴雨慢慢揉着劇痛不已的太陽**,搖了搖頭,將心中瞬間流過的不安藏在了深處。
這感覺着實十分奇異,其實的確有一種極其惡劣的徵兆一閃而過,然而徵兆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就像自己的幻覺一樣,繼而毫無理由地消失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能夠引起此等惡兆的只有仇無衣的安危,或許在剛才某個瞬間遭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接下來很快就化險為夷了吧。
范鈴雨只能這樣認為。
「勝負已分。」
步無極豐潤的紅唇略略動了動,卻沒有下文。
作為決鬥場所的空間許久沒有再響起任何聲音。
「這就是……你的……哼哼哼……全知……全能……咳咳咳,」
不住噴出的鮮血其實已經人類未明的新物質,一團團漂浮在宇宙當中,既沒有揮發,又不會因為宇宙的惡劣環境而改變性質,就像在諷刺什麼一般保留着原狀。
口中噴出的血塊遠遠比不上貫通胸口的大洞,本來對於仇無衣而言這遠遠算不上致命傷。
但這是步九重的一擊,沒有釋放出龐大能量,更沒有光怪陸離之效果的輕鬆一擊。
同時也是真正的致命絕招。
「不敢相信嗎。我的弟弟,不敢相信自己的恢復能力竟然已經無效,更不能相信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崩潰吧。」
步九重的笑容算不上什麼「勝利的微笑」,因為他日常的表情就是這個樣子。
一朵朵螢火蟲模樣的淡藍光芒緩慢無序地徜徉於他的手腕邊緣,如同夜空中真正的星辰。
光芒並非源自步九重的手臂,而是源自仇無衣的身體。
如同一座老朽而無法支撐的遠古建築,原本蘊含着無窮生機的軀體開始一點點崩潰,消散。
「你竟然……」
仇無衣扭曲的神情忽然平息了,仿佛已經認命一般,怒火和瘋狂隨之化作了淡淡的微笑。
身體沒有一絲痛感,反而十分的輕鬆,原來如此,也許是因為心裏變輕鬆了的緣故,所以才感覺不到疼痛吧。
不,應該不是這樣。
「我的衣骨當中,其一名為聖帝有情,被我殺死之人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
步九重將手臂自仇無衣的胸口中一寸寸抽出,浩瀚的宇宙瞬間崩塌。
「哥……」
好不容易略略平靜下來,范鈴雨剛要收回的視線瞬間凍成了堅冰,一陣無法驅趕的惡寒頓時湧上心頭,將她整個人凍在了原地。
「這是……」
酒鬼大師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正要高呼,聲帶卻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功能,緊接着就是涌遍全身的麻痹。
飛龍乘雲的艦橋當中沒有人失去意識,然而所有人都在外力的侵蝕之下動彈不得。
「做得好。」
步九重讚許地點了點頭,一個小小的發光體如降落於水面的蜻蜓一般破開虛空,落在飛龍乘雲的龍首之上。
雖然只有常人的大小,遠遠比不上步九重光之巨人的化身,然而其氣勢卻絲毫不弱。
搏擊長空的雄鷹自然氣勢逼人,穿雲而行的飛燕亦有不同的風格。
「飛龍乘雲……快動,快動啊,」
海量外來信息的侵蝕之下,連同飛龍乘雲也同時陷入了停機狀態,但凌戚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飛龍乘雲的停機其實才是造成全員身體麻痹無法行動的根本原因。
原本一個神念就能自由飛翔的飛龍乘雲如今卻紋絲不動,無論凌戚如何呼喚都沒有用。
「不可能的,為了謹慎起見,你們所有人都將自己的身體連接在艦橋上,而我通過飛龍乘雲入侵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