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一刻,北風呼嘯,大雪更密,將這座塞外小城蓋的嚴嚴實實,棉帳里的牧民頂着北風煙雪將散落的牛羊圈在一處,醉仙坊里的江湖豪客們也不住地往火爐里添加着木炭。
而此時于越府內冰冷的有些超出了人們的極限,僕人們穿着棉襖卻要身在再圍個狼皮,耶律阿保機一身寒意,他也是練武之人,從小生在在草原,從未在冰雪之中低過頭,今天卻要不斷的運功相抗,這實在讓他理解不了。
于越府後院一廊亭之上站在一個身着白衣之人,風雪甚大,可此人的長衫之上且沒有半片雪花,就連那輕薄的衣袖也未曾隨風擺動半分,此人閉着眼睛將勢完全融在了這場風雪裏,而于越府內睡熟的人們全都被凍醒了,不斷地在屋蹦跳叫罵。
突然耶律阿保機旁邊的房頂被撞飛開來,一身穿灰袍大氅頭戴灰狼皮帽之人沖了出來,他在房頂猶豫了片刻就衝着白衣人的方向飄了過來,灰袍人衝到白衣人十丈之外就再也無法近前一步,他被暴風雪組成的雪簾攔在了原地。
灰袍人頓時心裏一顫:十年了,還是被發現了,只是不知眼前這個天人合一的高手是誰!
就在他猶豫之際,身後風雪中緩緩走來一個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看都沒看灰袍人一眼,徑直穿過了白袍人的風雪簾幕,到了白袍人的近前雙手合十,緩緩說道:「武門主,可否看在同住嵩山的份上,給老僧一個薄面。」
白袍人還了一禮說道:「不見大師,此人我武乾坤今晚一定要帶走,少林已經在十年前將此事交給凌煙閣,且凌煙閣已經發出了江湖追殺令,大師不會忘記此事了吧。」
「怎會忘記,老僧只是想此孽徒帶回少林處置,以正少林寺規。」
「那就要看看大師的武學修為了。」武乾坤說完天地間的風雪突然變成了一個大大的龍捲風,衝着不見大師就颳了過去。
「阿彌陀佛!」不見大師將禪杖插在屋頂之上,雙手結印,然後念起了大日如來神咒。
而灰袍人被兩股糾纏的勢釘在原定,動彈不得,閉着眼睛心裏默默念道:師傅也來了,善惡總有報,今日就了結這塵世的一切吧。
不見大師神咒加持,周身被金剛結界所包裹,武乾坤的雪龍根本無法近身,但也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武乾坤招式一變,突然半空中出現了一顆通天巨樹,而樹上卻落下了無數的葉子,葉子中包含無窮的太陰之力,向着不見的大師的金剛結界黏了過去,不見大師左右結着法印,右手一招三世諸佛與武乾坤的九幽落葉掌對了一記,只見于越府的這個院落頓時被夷為平地。
不見大師腳踏蓮花,武乾坤棲身崑崙神樹,二人在空中又對了七記,一時間風雪亂刮霞光滿天,幸好呼號的風雪掩蓋了這驚天動地的響聲,否則整個于越府的人都會被嚇破膽。
不見大師腳下蓮花隱退,雙腳落到了地上,而武乾坤卻還穩穩地站在崑崙神樹之上。
「罷了,罷了,武門主果然是天人合一境界第一人,真氣流轉已經可以支撐八重天梯,恐怕離九層天梯天地同壽也不遠了。」不見大師雙手合十緩緩說道。
「大師謬讚了,九層天梯生生不息,天地同壽談何容易,古往今來多少天縱之才也未能邁出這最後的一步。」武乾坤也飄落在地說道。
「可否容我與孽徒說一句話?」
「大師有請。」
不見大濕緩緩走到灰袍人身前,神情頹廢地說道:「了塵,為師後悔當年傳你武術,如果不是這身令你慾念膨脹的武術,你定可平平安安地度過此生。」
灰袍人跪在地上衝着不見大師磕了三個響頭,淚流滿面地說道:「師傅,弟子不孝,愧對您的教誨,當年您多次提點弟子練武還要參悟佛法才有所成就,是弟子辜負了您的一片苦心。」
「阿彌陀佛,了塵你的悟性乃是同輩師兄弟中最高的,如果不是鑄成大錯將來一定可以修成天地同壽。」
「師傅,弟子年幼孤苦是你收留於我,給我衣食,授我武藝,弟子此生無以為報,來世就做一個木魚吧,永遠陪在您的身邊理佛念經,再不踏入塵世半步。」灰袍人說完這番話,心裏再無牽掛,只求早赴黃泉來洗刷這一世的罪孽。
此時灰袍人體內的真氣由狂躁變得無比謙和,以前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