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鋼還是不甘心,又喊二叔,也是沒有回音。這時,小雪看到二樓窗前,有個五六十歲的男人,應該是二叔,往這兒望了一下,立馬又閃開了。
「算了,別喊了,他們不會應聲的。」小雪說,「咱走吧,再把二爺爺送回去吧。」
三人上了車,很長時間都沒說話。對剛才發生的一幕,真是無語呀!
直到回到村子,把二爺爺送到大叔家門口,好鋼下車,敲門,屋裏沒人回應。待了許久,也不見人影。不能把一個老人扔到這兒不管哪,沒辦法,好鋼和小雪只好把二爺爺帶回到父母家。
父母見到好鋼和小雪,自然特別高興,但看到二爺爺也從車裏下來,覺得很奇怪,聽到好鋼的解釋,父母只搖頭,罵道:「這天底下就沒見過這麼不孝的兒子!」
好鋼爸安排二嬸晚上就住到家裏,讓好鋼媽把客戶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好鋼把二爺爺再送到二叔家。
二爺爺忙說,你們不用麻煩了,我晚上再到老大家,他們一會兒就可能回家了。
好鋼父母勉強留二爺爺吃了晚飯。吃過飯,二爺爺就走了,說現在老大他們該回來了。好鋼和小雪說行李就放到車上,二爺爺說不行,裏面還有鋪的蓋的,不帶走晚上就沒得睡的了。
見老人這麼執着,就由着他吧。不過,好鋼還是告訴二爺爺,明天上午九點,送他到二叔家。
好鋼和小雪同父母聊了一會兒,說再到大哥家去看看,把給大嫂和侄兒侄女的禮物送去。
去的時候,經過大叔家門口,見二爺爺還在那兒坐着。不過,屋裏黑燈瞎火的,好像沒有人。好鋼勸二爺爺別等了,晚上就住到他父親家。二爺爺說再等等,你大叔應該回來了。
等他們返回的時候,已經十點鐘了,卻見二爺爺在大門口鋪上床被,準備睡下了。再看屋內,窗戶上卻透着光亮。
好鋼惱火了,準備敲門叫喊。二爺爺勸住,說別喊了,他們不會開門的。你大嬸晚上打麻將回來,知道我被老二家的趕了回來,她也不讓我進去了,說她也不是好欺負的。算了,我就在這兒睡一晚上,不礙事的。
好鋼搖搖頭,硬是把二爺爺又帶到父母家。第二天早餐後,把他送到二叔家。那二嬸看到二爺爺,雖然臉上不好看,但還是接納了他。
小雪一想起這一幕,就覺得心寒。俗話說『養兒防老』,這兩個兒子就這樣對待她,把她當作皮球踢來踢去的。這哪是兒子呀!簡直是畜生不如!
「這二爺爺不是還有兩個姑娘嗎?按說,姑娘對父母貼心一些,她們難道也不管嗎?」小雪不解地問好鋼。
「咱這裏有個風俗,特別不好,說是『嫁出去的姑娘如潑出去的水』。」
「什麼?嫁出去的姑娘如潑出去的水?」
「是呀,意思是說,嫁出去的姑娘,就成了別人家的人了。」好鋼解釋道,「所以,她們沒有繼承權,老人的遺產根本就沒有她們的份。」
「法律可是規定男女平等啊,都有權繼續遺產呀。」
「法律是法律,現實是現實。」好鋼說,「可能千百年都是這樣的,做女兒的也都能接受。其實呢,他們也沒有多少遺產可繼承的。但人家也以這個理由,不讓老人過去長住。就算女兒有這個心,也會遭到婆家反對的。為了息事寧人,只能看着老母受苦了。」
說話間,車已拐進一個村子,在一家門前停下車。好鋼大嫂已經在門口迎接,見到小雪,連忙迎上去,拉着她的手:「妹子,這一路可辛苦了。」
進了屋,又是一陣寒暄。說起關於辦喪事的誤會,大嫂聽了也是哈哈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等笑夠了,大嫂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別人家的老人去世,卻在自己家裏辦喪事,聽起來是有點不可思議啊?但咱這裏呢,有個說法,家裏的房子,『寧可給人停喪,不能給人成雙』……」
「這個『寧可給人停喪,不能給人成雙』,是啥意思?」小雪沒明白,忙問道。
原來,農村里,有不少「禁忌」,特別是一些老年人,經常會說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這句話不能說,那句話不能說。比如本地有個俗話,叫做「寧可給人停喪,不能給人成雙」。意思是說,寧可把家裏的房子借給別人用來停喪,也不想讓外來的夫妻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