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鐘,客人們都離開了。好鋼和小雪又來到樓頂曬台上,每次回家,他們都特別喜歡到這裏。此時,夜是柔軟的,月光朦朧,星光迷離,附近的草叢裏不時傳來唧唧的蟲叫聲,還偶爾聽到遠處傳來的狗叫聲。
好鋼坐在躺椅上,小雪偎依在好鋼的懷裏,兩人說着悄悄話。
「對媽媽來說,這遲來的幸福,總算是有了一個很好的歸屬,我們也放心了。」好鋼說,「老伴老伴,人老了,就得有個伴。這人到老了,會感到孤獨寂寞,只有老伴才能真正的相依為伴。老了一個人太孤單,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得啥急病,身邊沒個人,出了事都沒人知道。」
「你說得沒錯。」小雪說,「有時走在路上,看到步履蹣跚的老人,互相攙扶着,在夕陽下漫步,感覺那情景,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他們年輕的時候,也可能有打打鬧鬧,嗑嗑絆絆,而且可能都沒把陪伴對方看得多麼重要,只有到了老年,兒女們各忙各的事,甚至不在身邊,剩下兩個人,孤單相守,才會覺得,這時的自己,真的需要對方的陪伴了。」
「你說得對,也許到了老年,才能真正體會到有一個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伴侶,是多麼重要。」好鋼說,「老婆,生命就象是陀螺,不停地旋轉,總會讓我們從風華正茂走到衰老的那一天。可每一次生命的輪迴,都是一個花開花落的過程,花開的時候盡情的綻放,花謝的時候才會有一地的繽紛,才會有無遺憾的青春。」
「是啊,等我們老的時候,最渴望的,或許就是能有一個一路陪你走來的人,站在你的身邊,永不厭倦地聽你講你一輩子也沒有講完的故事。」小雪突然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可是,等我們老了,不知道能否一起,安詳地坐在樹下聆聽花開的聲音。」
「你怎麼說起悲觀的話來?」好鋼覺得不對勁了,「等我們老了,每一天,我攙着你,你扶着我,我們在草地上曬太陽,在樹蔭下聽你嘮叨,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小雪重複一句,又問道:「老公,你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當然,這是必須的,老婆。」好鋼緊緊地摟着小雪,「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不離。」
「我當然希望,我和你,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小雪說着,又在心裏嘆口氣,但願,這個願望能實現!就怕到時候你要反悔。
一大早,好鋼和小雪就起床了。好鋼把婚禮上用的東西整理好裝上車,送到酒店,又返回接新郎新娘。小雪給媽媽化妝,媽媽有些不好意思,說都成老太婆了,還化啥妝呀。小雪堅持說,不管多大年齡,也是新娘子。不到一個小時,萬伯看到小雪媽,高興地說一經小雪這一整,新娘子至少年輕了10歲,說得小雪媽高興得合不攏嘴。
一切準備完畢,他們到了酒店。此時,已到十點半,客人陸陸續續地到了,大家站在酒店前迎接。
正當大家招呼客人時,一個長得五大三粗、兩隻胳膊分別刺着虎和龍的平頭男,叼着根香煙走了過來,陰陽怪調地說:「喲,辦喜事呀!恭喜恭喜!」
這人是誰呀?新郎新娘雙方似乎都不認識。
不管是誰,來者都是客。
小雪迎上去:「請問大哥,您是……」
這是,酒店老闆跑了出來,點頭哈腰地說:「哎喲!何總,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
那位何總嘶開嗓門就說:「給我預定6桌酒席。」
「好的好的。」酒店老闆殷勤地問:「何總,您要定哪天的?」
「就是今天中午。」
「啊?」酒店老闆為難地說:「何總,對不起呀,客滿了。包廂只剩下4間。要不……」
「我不要包廂,我要大廳!」那人打斷酒店老闆的話。
酒店老闆忙說:「何總,您也看到了,今天有婚宴,就在大廳辦,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時間一到,就準備上菜了。」
「那我不管。12點半,我的客人就到,你看着辦吧!」那何總蠻橫地說。
「何總,這這這,真是太難辦了。」酒店老闆撓了撓頭,乞求地說:「要不,您看這樣,您的6桌呢,算我請客,就到附近酒店,我來訂6桌,現在還來得及……」
那酒店老闆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