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和張浮沉保持着小心,和尹子夜對話時也顯得很和氣,以後會發生什麼,是另外一回事,今夜,必須是朋友。
「閣下,這些俘虜就交給我們。」張浮沉輕聲道:「她們都是苦命人,我會讓她們自己選擇,想回家的、想去其他地方的,我會給她們一筆路費,願意跟着我去葉家莊的,我會把她們都當成親人。」
「行啊。」尹子夜笑了笑,他要這些俘虜沒什麼用處。何況王義果真象開頭承諾的那樣,分文不取,只是淡淡的看着這邊大包小裹的往馬車裏塞,不分他們一些,未免有種欺負人的感覺,張浮沉討要那些女俘,正合了他的意。
「謝了。」張浮沉道,隨後緩步向一邊走去,那淑妃和麗妃已經清醒過來了,她們縮在角落裏正簌簌發抖,都不知道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周身靈脈閉塞,靈氣僵滯,根本無法運轉,徹底成了一個廢人,再加上看到場中的亂象,其她姐妹們的慘景,心裏越來越害怕。
「起來,跟我走。」張浮沉向淑妃和麗妃伸出了手。
「這個不行。」尹子夜緩緩說道:「她們兩個是我的」
張浮沉一愣,眼梢上揚,似乎有些惱火,轉身道:「閣下……」
「浮沉」王義喝道。
張浮沉沉默片刻,長吸一口氣,緩步向回走去。當最後一批馬車駛入百花宮時,天sè已經亮了,而百花宮的東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弒神殿的人竟然連桌椅板凳和茶酒具等等都搬了出來,實在沒什麼好拿的,馬車當然不能空着回去,只能用各種雜物填塞了。
「我們發大財了。」安隆笑吟吟的說道。
尹子夜和安隆擠在一截枝於上,兩個人的身形被茂密的枝葉遮擋得嚴嚴實實。不管從天上還是從地下,都很難發現他們,當然,他們也看不到外面,不過尹子夜比較靈敏,他們就能在第一時間察覺。 天亮時分,他們和王義、張浮沉分道揚鑣了,但尹子夜多了個心眼,告訴安隆帶着人先走,他留下來斷後,那麼多馬車組成的車隊,肯定要留下很多無法掩蓋的痕跡,他擔心事態發展會對安隆不利。
安隆讓那老婦帶着弒神殿的人離開,他要留下來和尹子夜一起面對。安隆心思縝密、行事狠辣,和弒神殿的人接觸不過兩個月,便擁有了絕對的權威,至少這一片區域的弒神殿的人,都唯他馬首是瞻。但,他畢竟才二十出頭,以往因為要做大事,因為背負着太多,他不得不嚴格控制自己,不過,在他內心深處,依然會有思念、有疲憊、有恐懼,並渴望着平平靜靜的快樂。而且,安隆一直在把每一天當成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天來過,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災難會突然降臨,然後,便再沒有了然後。
「是啊,發大財了。」尹子夜漫應道。
「你怎麼心不在焉呢?」安隆有些無奈,用手捅了捅尹子夜
「我希望他們不會來。」尹子夜道:「至少那個張浮沉,很對我的胃口。」 就在這時,他的眉頭一皺,側頭望向遠方。
「真的來了?」安隆立即反應過來。
尹子夜點了點頭:「你在這裏躲着,不要亂動。」
「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的。」尹子夜低聲道:「我出去嚇唬嚇唬他們,也就沒事了。」
離開百花宮後,該何去何從,王義和張浮沉之間發生了一場爭議。世間萬事,總存在着諸多因果,而且是一環套一環,蘇唐知道王義和張浮沉要打百花宮的主意,所以帶着安隆來撿便宜。王義對百花宮的珍藏不太感興趣,顧敬軒帶在身邊的,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百花宮那些東西,不過是哄凡夫俗子們開心的玩具罷了,王義的眼界高得很。而張浮沉卻更關心安隆那些人,馬車是從紫陽城的方向來的,又往紫陽城的方向走,他自然會感到忐忑,葉家莊距離紫陽城只有一百餘里,這支神秘的組織到底是外來的、還是紫陽城的本土力量?不查個水落石出,他寢食難安。
最後,是張浮沉爭贏了,王義只得先陪他走一趟。走到一處拐角張浮沉撥開枝葉,向下方張望着,下方的大路上,遍佈着馬蹄印、車轍印、灑落的草料、還有馬糞等等,他們不需要在近處跟蹤,只要不緊不慢的沿着痕跡走,遲早會發現那些馬車去了什麼地方。
「他們拐到另一條路上去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