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的,太子起兵造反的消息在這一日,如同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瀲陽城的下下。 !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時,皇甫隆的心猛地一沉,急急地趕到蘇明家。
蘇明此時正在安堂。
鳳天沁在做午飯。
蘇源與大雜院裏的孩子們在一起玩鬧。
當皇甫隆急匆匆地衝進蘇家時,鳳天沁嚇了一跳。
「阿隆,發生什麼事了?」鳳天沁的手還沾着淡黃色的面,她輕輕地舉着,站到廚房門口。
皇甫隆卻連理都沒有理他,急匆匆地衝進了蘇妍的房間。
見此,鳳天沁只覺得心裏猛地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襲心頭。
顧不得擦手,她緩步走出廚房,也朝蘇妍的房間走去。
方走到半路,便聽到皇甫隆悲痛的一聲呼喚:「母親!」
鳳天沁的腳步猛地一頓,腦子裏嗡鳴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很快回過神來,她連忙加快了腳步。
掀簾而入。
皇甫隆正抱着蘇妍坐在地,一邊輕輕地搖晃着蘇妍的肩膀:「母親!您醒醒!您醒醒!母親!」
一直以來玩世不恭的皇子,此時猶如一個小孩子一般。
旁邊是一張歪倒在地的凳子。
順着凳子看,一根白綾正吊在房梁,不停地晃動着。
鳳天沁的心猛地一跳,卻並未進去,而是轉身掀開帘子,朝外面喊道:「源兒!」
正在院子裏玩耍的蘇源聽到母親的喊聲,答應一聲:「娘,怎麼了?」
「源兒,去隔壁院子叫趙郎來!」鳳天沁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慌亂。
蘇源不明所以,卻還是答應一聲,邁着小短腿跑去了隔壁院子。
趙郎已過花甲之年,腿腳卻還利落。
一生救人無數,卻是自年輕的時候便一直住在這片貧民雲集的地方。
蘇源很快便將趙郎請了過來。
見趙郎來了,鳳天沁這才出了門,洗了手。
擦手的時候,手帕卻好幾次差點兒掉到地去。
她的身體在顫抖。
「源兒,在院子裏玩,不要跑遠了。娘有事,出去一趟。」
「好。」
母親的聲音雖然很冷靜,但一向細膩的蘇源還是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抖和眼底的害怕。
他乖巧地點頭,並不讓鳳天沁擔心。
努力扯了扯嘴角,鳳天沁才終於讓自己對兒子露出一個微笑來。
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源兒乖。」
說完,她又對仍在院子裏洗衣服的鄰居道:「嬸子,麻煩幫我看着一下源兒,我出去一趟。」
「行,你去吧。」
大雜院裏的人對蘇家一家都很和善。
出了門之後,鳳天沁的腳步越走越快。
可她仍覺得自己的腳步格外的慢。
漸漸地,她便小跑了起來。
一直跑到安堂門口。
雖然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鳳天沁卻覺得這一段路,好似平時長了不知道多少倍。
氣喘吁吁地在安堂門口停下,她艱難地邁着步子往門裏走。
跑堂的夥計見是她,連忙迎了來:「蘇夫人。」
「蘇明呢?」她仍努力強裝着鎮定,不敢隨意泄露一絲情緒。
可安堂里的人,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
她雖不說,但從她的眼神,卻已經足夠得出結論來了。
夥計連忙道:「爺在後面,您稍等,我去叫他。」
說完,便一溜煙地跑去了後堂。
蘇明急急地沖了出來,見到妻子,他連忙迎了去:「沁兒,怎麼了?」
鳳天沁緊緊地咬着薄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她的眼眶卻已經紅了:「蘇明」
見到丈夫,她身體猛地一軟,好似突然沒有了力氣。
蘇明一驚,連忙伸手扶住她。
「家裏出事了。」她強忍着眼淚,緩緩地說出這五個字來。
其他的話,她不敢說,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蘇明微微蹙眉,連忙對一旁仍恭候着的夥計道:「備車,我要回家。你跟堂主說一聲。」
「是,爺。」夥計答應一聲,忙忙地退了下去。
了馬車,身邊的人只剩下蘇明了,鳳天沁便再也撐不住了:「蘇明,蘇妍她」
一聽鳳天沁提到「蘇妍」,蘇明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這才短短半日,太子的消息便傳得滿城皆知。
他本來便打算午回去看看蘇妍的。
回到大雜院的時候,趙郎正站在院子裏,默默地仰頭望天。
蘇源也不再玩耍了,正呆呆地站在趙郎身邊,一動不動。
大雜院裏的人也都圍攏在了蘇妍的房間門口,探着頭往裏面看着。
一見到這情形,鳳天沁便覺得自己的腳好似被灌了千斤重的鉛,怎麼都挪不動。
蘇明已經急急地走了過去:「趙郎,我妹妹怎麼樣?」
見蘇明回來了,趙郎才收回遠眺的視線,落在蘇明的身。
輕輕嘆息一聲,他微微搖了搖頭:「太晚了。」
聽到這三個字,蘇明一下子愣住了。
鳳天沁再也撐不住,一下子軟倒在地,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落着:「怎麼會?先前她還好好的,還跟我要繡花的樣子,要給阿隆做鞋呢!」
她一邊流着淚,一邊說着。
蘇明已經衝進了蘇妍的房間去了。
皇甫隆早已將蘇妍抱到了床,靜靜地站在床邊。
蘇明進來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見鳳天沁哭着,蘇源默默地走到她的身邊,蹲下小小的身子,一雙黑溜溜的大眼微微抬起,一眨不眨地看着鳳天沁:「娘親。」
兒子糯糯的聲音,頓時將鳳天沁心的悲傷都給勾了出來。
她猛地伸手,一把將兒子抱進懷裏,眼淚留得越發洶湧了。
圍觀的人有過來勸說的,也有默默在一旁跟着流淚的。
蘇源被鳳天沁的哭聲感染,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大雜院的空,都蒙了一層濃烈的悲痛。
見這情形,駕車的安堂小廝連忙跳了車,駕着車回到了安堂。
此時,鳳楓華正在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