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後,哪怕世間已然再無鬼魅,這件事卻也成為了道德宗的傳統,每一代道德宗宗主,都喜歡以天師自居。
畢竟聲名這種事,往往是由別人叫出來的才算數,相等實力下,自己叫出來的名號向來就沒有別人公認的名號響亮。
以至於到了如今,甚至連天師所佩戴的桃木劍,都已經成為了一種特殊的身份象徵,不只是尋常宗門修士不讓使用,在道德宗內,也唯有主脈道統嫡系,方才能夠隨身攜帶一柄桃木劍。
畫面來到府邸深處,其內擺放着的裝飾,無一不是在彰顯着其主人的不凡,墨軒若是沒看錯的話,光是懸掛在大堂處的一副山水畫,其上就正在散發出道器的靈韻。
此時的大堂內,正有幾人正在不斷徘徊着,其領頭之人相貌與辰英仙有七分相似,每隔一會兒,他便會將焦慮的目光向着與大堂只有一簾之隔的屋內望去。
墨軒能夠聽到,在屋內,不時正有女子的痛呼呻吟之聲傳出。
很明顯,屋內的女子正在經歷着女人一生之中最大的苦楚,也是最大的幸福。
九月辛苦懷胎,所為的,就是在此刻,能順順利利地讓下一代誕生,完成自身生命另一種形式的延續。
不用多想,墨軒也能知曉,這幅畫面中所描述的場景,是辰英仙姐弟出生時的畫面。
領頭那帶着一臉又是擔憂又是憧憬複雜神色的神武男子,應該便是辰英仙的父親,也是當代辰家家主,御龍城城主,大能境巔峰級數的存在。
正在生娩的,自然是辰英仙的母親,是一位在未來有望接掌海王宮內一宮之主的天驕級數人物,只是傳聞中,似乎她並沒有逃過此劫,在順利將辰英仙與辰煬神誕下後,就從此銷聲匿跡。
辰家與海王宮對外的口徑一致是說辰英仙之母因為難產而死,這個理由雖然讓人一聽上去就知道這是在胡說八道,卻也沒誰敢去當面質疑什麼,畢竟這事說到底還是海王宮與辰家的家事,由不得外人說些風涼話。
其內究竟有何隱情在,也不是多麼的令人關注,故而此事隨着時間推移,也就慢慢被眾人遺忘。
慢慢的,墨軒也察覺到一些古怪,修行界常識,修為越高的修士誕下後代的天賦雖然往往很高,可修為高深的修士們,往往卻很難孕育出後代。
但屋內女子生娩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些,長到畫面中的場景已然經歷過三次日月輪轉,依然未曾出現什麼明顯變化。
就在蒼穹之上的日月要進行第四次輪轉之時,被帘子阻隔的屋內,終於傳出了一聲嬰兒的啼哭,這可把一直在大堂內來回走動的辰家家主給高興壞了,連道了三個好字,眉宇之間儘是欣喜神色,他大步向着房簾走去,想要進入其中,去見一見他這輩子第一個子嗣的模樣。
可就在他掀開房簾,進入屋內時,他身後的大堂內,卻是突然有一道濃鬱黑光出現。
辰家家主瞬時便停住腳步,一邊手掐道訣,為房簾後的屋子布下防禦禁制,一邊滿臉怒容的轉過身子,大聲呵斥道:「是誰,膽敢強闖我辰家!」
自此之後,畫面頓時一黑,墨軒就再也看不到其內正在發生着什麼。
或許是因為辰英仙的靈魂本源之力已然太過微弱,無法支撐起
不過剛剛只是驚鴻一瞥,就讓墨軒心思有些凝重,沒有思索多久,他竟然將正在炙烤着辰英仙靈魂本源的靈識之力收了回來。
對那雙目已然稍顯呆滯的辰英仙喝道。
「算你運氣好,我暫且先饒你一命。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成王敗寇,自古皆然,這次是我贏了,你便需要受到懲罰。「
「墨軒」一邊說着,身形一邊也漸漸暗淡下來,磅礴的靈識之力漸漸回縮,很快就從辰英仙的識海處離開。
待到這時,「辰英仙「方才有些回過神來,有些恐懼地望向」墨軒「先前站着的那處,發現那兒並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有着一朵金蓮,正在綻放着,剛剛差點將辰英仙給徹底焚毀的金焰,就在金蓮的蓮心中央燃燒着。
「辰英仙」久久注視着這朵金蓮,眼神從一開始因為恐懼而出現的閃躲,慢慢出現了一絲狠意。
她用識海處已然所剩不多的靈識之力,盡數化為一道裹挾着冰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