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塵和溫靈歌端着茶杯的手同時一頓,相視一眼多少都有些意外神色,沒想到陸展會比他們更急。
只是這份急迫讓兩人又有些釋懷,陸展雖然行徑惡劣,但本質卻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就像王半城所說,只是被朱、劉二人故意放縱再加上被到手的利益沖昏了頭腦所致,只要嚴加管束便能匡正。
洛凡塵此時的眼神也不再有那麼多複雜的情緒揉在一起,並且像根針一樣刺過來,終於柔和下來一些。
溫靈歌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指了指面前這一桌花樣繁多的糕點,輕聲道:「陸少寨主,多少用一些,免得與人對質時底氣不足,弱了聲勢不說,我與洛兄也從沒有以虐待為樂的習慣。」
北方人重視早點但也沒有像南方人一樣將早點稱作早茶並視為一天開端的重中之重,在北方能有這樣一桌早點已經是難為廚子了。
陸展雖是想通了不少,可也沒什麼胃口,想要催促卻未張口便碰上了那劍侍冰冷的眼神,微微消腫的臉頰不由得微微一抽,老老實實拉開張椅子坐下來,也是渾身的不自在。
王半城輕笑道:「侄兒勿要拘束,二位少俠做事公正,終歸會有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洛凡塵放下茶杯,拱了拱手道:「王老員外過譽了。」
這裏氣氛融洽賓主盡歡,那邊陸展坐下了也不敢有太大動作,微微抬眼看了看近在眼前卻猶如遠在天邊的四小姐,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閨秀風範,靜思一夜也沒有減少半點愛慕。
只是越來越懷疑兩位平日裏對自己愛護有加的叔叔這一次給出的辦法是否出於真心,而且近半年來二人對山寨里一些老人愈發不敬,而且許多次帶人下山都是不計後果,當然,這都是昨夜靜思的結果。
陸展心亂,咽下兩塊精緻糕點,味同嚼蠟,香茗入口也品不出半點滋味,但終歸是舒服了許多。
小半個時辰過後,被王半城待若上賓的洛凡塵與溫靈歌終於站了起來,陸展也不用在這裏感受煎熬了。
王半城跟着起身,吩咐管家備馬,將四人送至門外,他對於兩次打跑賊人的洛凡塵打心裏佩服,但親至玉壺山這個虎穴狼窩犯險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沉聲道:「洛先生,一切請多加小心。」
洛凡塵翻身上馬,點頭道:「王員外放心,今後不會被玉壺山困擾了。」
其餘三人也已經拉緊韁繩,馬鞭落下,同時催動馬匹。
「駕。」
幾十里路,四人在官道上快馬加鞭一陣狂奔之後終於到了玉壺山的山腳下,幾人翻身下來,牽馬走下官道至林間拴好並隱蔽起來,畢竟回去時還用得到。
洛凡塵今日帶上了隨身的精鋼長劍,溫靈歌有小袖這個一品高手照看也無大礙,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陸展說道:「少寨主帶路吧。」
陸展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撥開樹枝看了看方向正要走去卻被溫靈歌叫住。
「且慢。」
洛凡塵不解,側頭看了看,而溫靈歌似乎也不想多費唇舌解釋,給小袖遞了個眼神。
小袖會意,拿出一根繩子走向陸展。
溫靈歌說道:「少寨主暫時委屈一下吧。」
陸展嘆了口氣,也沒法反抗,被人捆住,繩子另一頭則在這冷臉女子手中,在林間抄小路進山一路上少不了要被樹枝劃上幾道了。
陸展帶路在前面走,洛凡塵和溫靈歌在後面跟着,不時還能聽見真真鳥鳴聲穿破山林,清脆悅耳。
走了沒多久,溫靈歌忽然問道:「洛兄以前可曾進過這匪人盤踞的山寨?」
洛凡塵想了想,點頭道:「進過,不過都沒什麼好人,順手給滅了。」
「這一次洛兄準備如何處置?」溫靈歌再次問道,似乎覺得沒有將問題說清,頓了頓,繼續道:「這山上有四寨主朱福,五寨主劉勤,前後兩次鬧府的五名賊人,雖然都是手下敗將,但這次是在他們的地盤上,他們可不會束手就擒。」
洛凡塵手握劍柄在腰間晃了晃,道:「首惡必除,從者受罰,擒與不擒,它說了算。」
溫靈歌聞言粲然一笑,輕輕捋了捋精緻的小鬍子,道:「這次我只是個看客。」
洛凡塵同樣報以一笑,神情輕鬆道:「本來也沒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