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夜,雙星鎮上家家入眠,熱鬧許久的萬花樓,此時也歸於平靜,花魁位置塵埃落定,但過程是誰都沒想到的曲折,最後人選也是出乎意料。
硬生生被拉下花魁之位的林語凝最後被人以十萬金的天價接走,讓夢想一親芳澤的本地富豪商賈紛紛扼腕嘆息,但苦於出不起更高的價格,只得望洋興嘆。
今夜萬花樓的一切,必然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人們的談資,茶館裏的說書先生也有新鮮的故事了。
萬花樓頂層,專屬於花魁的房間內,燈火明亮,將一屋的精緻照的清晰可見,白秋接任牡丹名號,洛凡塵座位入幕之賓自然有幸一睹閨房,溫靈歌與劍侍小袖也跟着走了進來。
不過,經歷一番坎坷之後,本應有一場風月補償,但此時屋內氣氛卻不那麼美妙,說不上尷尬,只是很平靜。
平靜的過分了。
白秋低着頭不敢抬起,洛凡塵靠着椅背若有所思,小袖在外人面前向來極少開口,此時懷中抱劍站立在側,如同入定,只有溫靈歌一雙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但也未曾開口。
白秋原本早已認命,更沒想過自己能擔任花魁,當時洛凡塵致勝關鍵的一張卡片雖是出自她手,但她的想法也與林語凝差不多,就算拿到剪子也未必敢打,而她之所以畫上剪子還留下姓名,只不過是有一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小心思。
我不能影響對局,但噁心噁心你還是能做到的吧,就這樣的一個有些孩子氣小心思,卻導致了一個無心插柳的結果。
一直低頭看着地板,還微微有些緊張的白秋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洛凡塵,但只是眨眼功夫,又縮了回去。
雖然只是飛快一瞥,但經過萬花樓的調教,這一眼已經能夠將人看個大概了,能爭奪花魁的人,必然有幾分本事。
在她眼裏的洛凡塵雖然稱不上風流倜儻,但也算得上容貌甚偉,何況還是第一個按規矩讓萬花樓換花魁的人。
白秋很清楚萬花樓立下的規矩,自然也就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麼,但遇上這樣一個男子,到不難以接受,甚至……
白秋想着,臉上有些發燒,更加不敢抬頭。
另一邊,洛凡塵靠着椅背,看了看更加皎潔的月亮,心裏活動沒那麼複雜,只是在思考那出手闊綽,頗為神秘的黑袍男子。
最初遇見是在茶館之中,彼時他一身黑袍不曾展露面容,在茶館內掃視一周,最初看來像是找人,但現在想來更像是觀察進萬花樓的都是些什麼人,或者說再確認他認為該來的人來沒來。
然後沒了蹤跡,萬花樓中也不見其身影,最後卻懷揣着十萬金帶走林語凝,還留下來一句後會有期。
洛凡塵對此倒不是很在意,江湖人嘛,說話留個活口,可他傳音的說話方式卻有些古怪。
因為黑袍男子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到,若是開口說話,就算聲音控制的在好,溫靈歌就在身側,不可能聽不見絲毫動靜,而其他控制身體關節發出的聲音也是同理,音量是個問題,何況他顯然只想讓自己聽到,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只有傳音入密一種辦法,可這隻有內力極其深厚的一品高手才能做到。
洛凡塵仔細回想黑袍男子在自己身邊經過時的感覺,很確定黑袍男子最多有二品境界,絕做不到這一點,那這方式又該怎麼解釋呢。
黑袍罩身算是故作神秘,但這傳音方式和他闊綽的手筆到顯得真有幾分值得探究。
「嘿。」溫靈歌忽然打破了平靜,敲了敲桌子,道:「我說你們倆,差不多了吧,相面吶,總該做點什麼吧,現在夜已過半,須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洛凡塵驅散了心中疑惑,但抬起頭來看了看溫靈歌,微微一愣。
做些什麼?我怎麼知道做什麼?這不,花魁換人了,我想做的都做完了啊。
洛凡塵問道:「依溫兄之見,我該做些什麼?」
溫靈歌看了看洛凡塵神色毫無異樣,眼神清澈,張了張嘴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乾脆伸手一指低頭不語的白秋,忽然壞笑一聲,道:「別問我,該幹啥讓她教你。」
白秋頭埋的更低,一頭黑髮傾瀉下來,遮住臉龐,連應聲都不敢。
而她的反應讓洛凡塵有了些好奇,問道:「她能教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