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祖大成愣住了,祖大弼、祖澤傳、祖寬也愣住了,陶克旺、徐從治等人均愣住了。
墨離和他身後的一眾將領則是勃然變色,憤怒無比。
他媽的,這仗明明是老子捨出了命去和叛軍廝殺,這才斬殺這許多叛軍,並撐到現在天快黑了,祖大成他們才出現,李九成等叛軍見官軍來了援軍,加上天又將黑,這才撤兵逃跑的,怎麼到了高起潛的嘴裏卻成了祖大成他們奮勇殺敵,重創叛軍了。
「這個......公公是不是有所誤會了呀。末將不過是剛剛趕到戰場,雖然也斬殺了一些叛軍逆賊,不過這仗主要還是錦州參將墨離打的吧。功勞應該是墨參將的,末將豈敢奪功。」
雖知高起潛是為自己爭功,但祖大成卻不敢貪這功,畢竟眾目睽睽之下,要他厚着臉皮搶功,還真是有點拉不開臉。怎麼說自己也是堂堂遼東總兵官,如何能去搶他一參將的軍功,傳了出去,要他這張臉往哪擱。
祖大成雖然十分痛恨墨離親手殺了他大哥,但他也是個率直的漢子,並不喜歡使奸計陰謀,更不用說這明着搶人軍功的齷齪事了。
祖大弼也覺得奪人軍功,不是男兒所為,要知道人家可是血戰了大半天,折損了許多弟兄呢。同是長期在軍中的祖大弼自然明白,這樣搶奪別人付出生命和鮮血換來的軍功的行為有多麼令人不齒。
陶克旺的魯兵倒真的是剛剛趕到戰場的,所以他也不明白這場仗到底是誰打的,因此並不說話。
但是徐從治卻是萊州城守將,這場仗一開始他不但親眼所見,更是親身經歷,血戰半天,現在見高起潛硬生生地把本屬於墨離的戰功奪走,安在了祖大成身上,當然這裏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他心裏難免感到忿忿不平。
何況當他得知墨離就是前段時間剛剛大敗建奴韃子的英雄後,更是對墨離感到十分敬佩,這時見墨離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當下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出說道:「公公,末將有話要說。」
高起潛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現在才發覺他的存在,朝左右看了一眼,說道:「這位將軍是。」
徐從治剛才因為受了傷,所以走在最後面,還沒來得及拜見高起潛,聞言忙說道:「末將萊州副將徐從治拜見公公。」
「萊州副將。」高起潛點了點頭,說道:「徐副將請起,不必客氣,萊州城內還好吧。不知徐副將要對咱家說什麼。」
「回公公的話,萊州城雖然被叛軍轟塌了一角,不過幸虧墨將軍率軍及時趕到,並與叛軍血戰半天,直到剛才祖總兵他們援軍到來,擊退了叛軍,所以萊州城現在並無可虞,請公公放心,這也就是末將想要說的。」徐從治不亢不卑的說道。臉上雖然因為受傷流血而顯得有些蒼白,但語氣卻甚是堅定。
「徐副將堅守萊州,禦敵於城外,使得萊州城不至於落入叛賊之手,這守城大功自然也是應該重重的記上一筆的。」高起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過,相信徐副將也看見了,剛才的確是祖總兵祖將軍等人奮勇殺敵,叛賊這才倉皇逃走的,所以呀,這頭等大功,還是要記給祖總兵的。」
祖大成頗有些尷尬,老臉一紅,說道:「公公,末將實不敢居功......」
「祖鎮台不必謙讓,這功勞咱家說是你祖鎮台的,便不會是他人的。」
高起潛刻意把個「他」字說得很重音,也不看墨離等人一眼,說了句:「便這麼辦了,咱家稍後就上表朝廷為祖鎮台請功。」
「公公,這......似乎不妥吧。」高起潛硬要把一樁功勞安在自己頭上,祖大成雖然既喜又驚,但更多的卻是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妥。咱家親眼見的難道還能有錯了。」高起潛的嗓音變得尖利起來,「咱家代天子監軍,便是要賞罰公明,如今祖鎮台立了大功,咱家自然要為你請功,不然,才顯得咱家無能了呢,才叫軍士們寒心呢。」
說完,見祖大成仍是猶豫,不由哈哈一笑拉過他,故作不悅道:「祖鎮台再謙辭不受,可就是把咱家當外人了。」
聞言,祖大成不敢再猶豫了,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也好辦事,他高起潛是什麼人。司禮監秉筆太監、御馬監掌印太監、總制提督京營太監,聖上跟前大大的紅人。這等大人物將自己當作自家人,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