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用一邊在做着立國自治的美夢,一邊卻又對屬下的盟軍各部無法形成強有力的約束,不擾民不傷民的命令只能在他自己直接掌握的隊伍里施行,其他各個首領率領的叛軍還不是該幹嘛幹嘛,搶的搶,掠的掠。
問題來了,到得後來,連王自用自己手下的人馬也開始騷亂起來了。因為整天看着別的友軍整天奸淫擄掠逍遙快活,而自己卻要嚴守王自用的清規戒律,難免會軍心浮動。畢竟,白花花的銀子、白花花的女人誰不愛啊。
部下軍心浮動令王自用始料不及,進駐武昌城才兩天,已經開始有部將向他抗議了,憑啥別人能搶,咱們就不能搶。
要知道這些所謂的義軍大多都是一樣的貨色,誰也不比誰好到哪去,看着別讓喝酒吃肉玩女人,自己卻啥也幹不了,誰心裏能沒有氣。
無可奈何之下,王自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好稍為放寬了對部下的約束,但這一放寬就有點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了。
一時之間,武昌周邊的府縣俱都淪陷,叛軍好一陣擄掠,鬧得是民不聊生,雞飛狗跳。
王自用為了這些部下能夠繼續向南推進,佔領更多的地盤,也只有默認了。要是不讓他們放開手腳干,只怕他們就要撂挑子單幹了。
沒辦法,只能慢慢來,一步步整治了。
攻佔漢陽、武昌後,叛軍勢如破竹,聲威大盛,又接連攻陷了沔陽、蘄州、蘄水、廣濟、大冶、黃梅、咸寧、通山、崇陽、臨湘、岳陽等城鎮,各地州府縣城無不望風而逃,或者開城納降。
王自用坐鎮武昌,開始慢慢整頓軍紀,維持秩序,並派兵繼續向四周進兵。
張獻忠、胡建青等人的兵鋒甚至到達了江西境內的武寧、寧州等地,並向瀏陽、長沙方向推進。
而順天王塗永忠則率部自岳陽南下,經湘陰、益陽、寧鄉,直趨長沙,與張獻忠等人合兵進攻長沙府。
長江兩岸,洞庭湖畔,掀起了一場場血雨腥風,演繹了一幕幕人間慘劇。像唐家村那樣的慘劇,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一時間,哀鴻遍野,民不聊生,富饒平靜的湖廣大地再也無法平靜,江山處處有啼痕。
當墨離率兵趕到常德府的時候,朝廷的旨意終於下來了。
鑑於湖廣目前亂象紛紛,叛軍肆虐,各處明軍皆望風而逃,且湖廣巡撫又因督戰不利而被崇禎撤職查辦,湖廣剿匪不能群龍無首,必須有個統一指揮才能更好更快的穩定局面。
各處明軍當中,唯有墨離所率領的新遼軍獨樹一幟,連戰皆捷,自如湖廣作戰以來,一路取得了信陽大捷、棗陽大捷、宜城大捷、長陽大捷,不但剿滅了數萬叛軍,還抓住了賀一龍、賀錦、李養純、許可變、趙世亮等賊首,還擊殺了大賊首王嘉胤以及部下田秀榮、藺養成、張大受等人,戰功赫赫。
為了不使有功之臣寒心,也為了儘快有效的組織指揮湖廣各處官軍剿滅叛軍,穩定局勢,經過崇禎朝廷的合議,最後決定加授墨離奉國將軍銜,總督湖廣剿匪軍政,統一指揮湖廣所屬三大總兵所有兵馬,盡除群賊。
當然,能夠得到這樣的任命,除了墨離在湖廣出色的剿賊表現外,墨離花重金請盧漢章在京中上下疏通打點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鎮國將軍、奉國將軍等銜不過是個散官品階,並沒有什麼實質的權力,一般多是用來解決對那些職位已經很高,難以再升的武將的嘉獎和封賞的,算是一種聊勝於無的安慰罷了。
真正令墨離激動的是後面的那個任命,總督湖廣剿匪軍政,也簡稱湖廣總督,顧名思義,在湖廣這一畝三分地上,剿匪的事情墨離說了算,不但是軍隊事務,還包括地方行政的支持,可以說,現在墨離就是整個湖廣的老大。
本來,以崇禎對墨離的成見,是不可能下這個任命的,這當中自然就有金錢的力量了。所謂財帛動人心,世間人,不愛財的還真沒幾個。
墨離拿重金打動了盧漢章,盧漢章再疏通大內的王德化、王承恩,以及外朝的幾個權貴重臣,這一通打點下來,墨離差不多將繳獲自王嘉胤的寶藏都花得七七八八了。不過總算沒白花,銀子使出去了,這湖廣總督的大權也到手了。
有了這湖廣總督的名義,今後在湖廣施行的各種政策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比如在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