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綱身子佝僂着,全身開始抽搐,雙目失神。
白之城、蕭陽和司馬劍跪在床前,焦急的叫道:「將軍,您怎麼樣了?您一定要撐住啊將軍!」
何可綱全身直打冷顫,嘴唇蠕動着,卻說不出話來。
蕭陽狠狠地一拳擊在地上,悲憤地說道:「一定是祖澤清那個狗——日的給將軍下了藥!他們要害死將軍!老子去剁了他!」
說着,蕭陽騰地站起,嗆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怒不可遏地就要衝出去找祖澤清拼命。
白之城連忙攔住蕭陽,說道:「蕭將軍,冷靜點!我們現在無憑無據,就這樣跑過去祖澤清他會認賬嗎?說不定到時候再倒打一耙說你我犯上作亂那就糟了!」
「是啊!蕭將軍,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樣救將軍啊?」司馬劍也說道。
「可是,將軍這樣子我們怎麼辦?現在軍中連郎中都死光了,藥也沒了,將軍怎麼辦?」蕭陽痛苦的說道。他自小就沒有爹娘,流浪了十多年,後來何可綱收留了他,把他帶在身邊,並一步步提拔他做到參將。在他心裏,早就把何可綱當成了自己最親的親人。
「要不我帶幾個人偷偷混出城去,無論如何也要去錦州找到郎中給將軍開點藥回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白之城想了一會說道。
司馬劍搖搖頭說道:「不行啊!別說外面韃子圍了一圈,就是咱們這軍營里,我懷疑也被他們包圍了,能不能出城都是一個問題。」
「沒錯!他們既然決定要降了,肯定會想到防着將軍的!他們現在都撕破臉皮下手要害將軍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要我說,咱們現在就悄悄回去,點齊咱們的弟兄,去向祖帥討要一個公道!」蕭陽憤怒地說道。
「這......」白之城躊躇了。何可綱帳下兵馬並不多,現在大約還有三千人左右,其他的基本都是祖大壽的嫡系人馬。何況這三千人馬你要他們去和外人作戰還好點,現在卻是要向遼東大軍頭祖帥動手,這些人恐怕還真沒幾個敢動手。
一則實力懸殊,二來祖帥可是他們的上司,第三城外還有十萬韃子在虎視眈眈呢,這萬一自己人先窩裏鬥了起來,韃子想要攻破大凌河城也就更是輕而易舉了。
而且現在將士們個個都餓得有氣無力,誰還願意打內戰?
「蕭陽......」躺在床上的何可綱忽然奇蹟般的說話了,白之城、蕭陽、司馬劍連忙跪在床前欣喜的叫道:「將軍!」
何可綱雙眼微閉,喉頭艱難的蠕動着說道:「不要......不要,怪,祖帥......以、大、大局,為......重......」
說着,何可綱頭一歪,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將軍!」
「將軍!」
「將軍!」
白之城、蕭陽、司馬劍大驚失色,紛紛上前搖晃着何可綱的身子,悲痛的呼喚着。
何可綱毫無反應,慘白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人色。他走了。走得如此的淒涼,走得如此悲壯。相比起歷史上何可綱被祖大壽推到大凌河城外斬首以取信於皇太極,最後又被饑民分食其肉,如今的何可綱總算是落了個全屍。
三人的嚎啕慟哭引來了帳外守衛的親兵,十數個親兵湧進何可綱帳內,見此情景,無不紛紛跪下痛哭失聲,淚如雨下。將士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嚎啕大哭,頓足捶胸,一個個傷心欲絕。
但是也有例外。其中一個親兵劉二蛋見到何可綱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心下狂跳了下,隨即也跟着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劉二蛋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大雨不止不休的瓢潑着,地面上的積水已經深可及踝,暴雨仍然沒有一點要停止的意思。
也許,連蒼天也在哭泣,哭泣為什麼人間的好人總是不長命,壞人、惡人卻可以遺禍千年。為什麼何可綱克己奉公、盡心盡力為了大明江山嘔心瀝血,最後卻要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被自己的上司兼兄弟處死。
祖大壽的帳內,祖大壽背負雙手獨自徘徊着,聽着外面肆虐的暴雨聲,忍不住長吁短嘆。
「父親。」祖澤潤走了進來,說道:「這天氣也是怪,怎麼秋天下起這麼大的暴雨來了呢!聽說,白天來增援的那支兵馬因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