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看到劉協這麼熱情,雖然有些回不過神兒來,但還是趕緊回道:「回稟陛下,末將和叔父在宛城這幾日,就如同回家一般,感覺很好,末將暫時也沒有什麼請求。末將現在已經休整完畢,隨時可以為陛下效死!」
劉協看着張繡靦腆的樣子,便放開了他然後回到座位上,接着說道:「朕在冊封將軍之時,曾經說過對將軍另有重用,現在將軍的機會來了。將軍既然已經休整好了,那朕便也不客氣了哦?」
張繡也知道自己叔父張濟能領兵在外的機會,恐怕是很少了,張氏一族的希望都在自己身上了。現在見劉協終於要重用自己了,自己又有了領兵征戰、建功立業的機會,心中頓時興奮不已。
張繡想想叔父的話,連忙拱手一拜,恭聲說道:「繡和叔父在走投無路之時,幸蒙陛下收留,才不至於走投無路。陛下對末將和叔父有收留救命之恩,終生難以回報。陛下但凡有所差遣,末將定會誓死完成,以求報效陛下厚恩!」
劉協聽完張繡所說,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我擦!這話說得真特麼有水平,但是怎麼也不像你這種人嘴裏能蹦出來的吧?看來古人誠不欺我,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個老狐狸的長輩,果然還是有用的啊!
劉協也不點破,繼續問道:「你可知道漢中之事?」
漢中的事兒?漢中出什麼事了?張濟不明白劉協問的是什麼事,便搖了搖頭說道:「回稟陛下,末將不知道漢中之事,還請陛下告知。」
劉協這才反應過來,張魯的事情傳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下了封口令,不讓他們在場的人說出去。張濟和張繡雖然來得時間比較短,但是熟人比較多,跟賈詡、徐晃和趙雲都有交情。既然張繡不知道此事,看來這事真沒有傳出去,他們對自己的詔令還當一回事!
劉協輕笑了一聲,然後看向賈詡說道:「哎呀,朕忘了當日讓眾人不要將此事說出了,還請勞煩先生將漢中張魯之事,給張將軍說一下。」
賈詡聽到劉協問起張繡,是否知道漢中之事的時候,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是劉協待他如師如父、百般信重,所以賈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劉協到底是真的忘了封口令的事,還是在故意試探此事有沒有傳出去。
賈詡自然明白『伴君如伴虎』和『難得糊塗』的道理,好在結果是好的,所以這個問題也沒有深究下去的必要了。
賈詡聽到劉協讓自己告訴張繡漢中之事,便不動聲色的起身,對劉協輕輕的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對張繡點了點頭,便說起了劉協為什麼要找華佗和找到華佗以後,張魯抗旨不遵,反而侮辱劉協的事。
張繡聽着賈詡給自己講故事,設身處地的認真想了想,如果自己還沒來投奔劉協,恐怕自己也不會太把劉協當回事兒,跟張魯做出同樣的選擇。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什麼想法,別人不知道,所以你可以這麼想,但是肯定是不能這麼說!
人就是這樣,要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做出正確的選擇,做對正確的事,雖然這個正確只是相對而言的。於是張繡也做出了他此時應該做出的正確的事情,張繡越聽賈詡所說,臉上的怒意越重,聽到最後的時候,張繡的臉上已經怒意勃,無法控制了。
張繡聽賈詡說完漢中之事,頓時怦然大怒,跪拜在地高聲說道:「啟稟陛下!張魯賊子不過一太守而已!安敢如此辱沒陛下天威,難道不怕死嗎?末將常聽叔父說起,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陛下受如此大辱,乃是臣等之過也!末將請命,願為陛下先鋒,出戰張魯、定取其級而回,報效陛下天恩!!」
劉協坐上御塌上,看着張繡怒意蓬、慷慨激昂的樣子,聽着他落地有聲、錚錚作響的話語,頓時有些懵逼了,難道張濟一家都是朕的忠心臣子?難道歷史記載是錯的?
劉協弄不清楚心中的疑問,於是他便認真的看着張繡,直到看到張繡雖然努力掩飾,但是終究沒有掩飾住的那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他才知曉了這個答案。果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不過是與否、對與錯,其實都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說表演的難不能騙得過他人,騙得過自己……
張繡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諸侯子弟,不再是下棋的人。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在棋盤之中,苦苦掙扎的芸芸眾生之一,一個想改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