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歸一隨着大師兄,自崑崙西路下山,越西方大雪山,行中亞大陸,再過西亞,入地中海,最先到的地方便是法蘭西。
「法蘭西那地方,我第一次看到了羅浮宮,凡爾賽宮,在塞納河畔,聽過吉普賽人的結他,看過歐羅巴魔法師的表演,來自北方帝國的舞者,來自美洲的冒險獵人。」萬歸一回憶着,還沉浸在當年的喜悅里:「只不過一個小小的城邦,在那個年代,卻是全世界文明的集中地,我到了那裏才明白大師兄的話,這世間之美,在崑崙山上修行一萬年也是看不到的。」
「我們師兄弟倆一開始是靠着打工過活……那時候我和大師兄雖然沒有辮子,但人家一看,就說是唐國來的下等人,只肯讓我們做些苦力活兒。」
蘇薇噗嗤一聲:「師叔,你還真干苦力活兒?」
「干啊,我覺得很有意思,以我當時的修為,和現在也差不多,要想賺錢那是輕而易舉,但我覺得利用功法去賺錢實在是無聊,我做過幫廚,幹過砌牆工,1882年巴黎的博物館興建,那裏面也是有我一份功勞的,我最少搬過上千塊磚呢。」
莫相思淡淡一笑:「兩位前輩是不想太引人注目吧,一旦你們施展功法,整個世界都要轟動了,那時候的歐洲可是已經出現了媒體和報紙的!」
萬歸一嘿然:「大師兄告訴我,若沒有打算好跟世界為敵,那我們不如先了解這個世界,華夏當時就是一口封閉的棺材,跳出了棺材,當然要先享受一下。」
兩個初次離開崑崙的修行者,儘管當時已是世上最強的異能者了,但走出大山走入那個世界後,還是跟第一次進城的傻小子沒什麼兩樣。
「看得越多,享受的越多,對修行就覺得越疑惑,後來大師兄還寫信給遠在故國的道陵師弟,可惜沒有回音。」萬歸一搖頭:「我們從巴黎出發,游遍整個歐洲,半年後我勸說大師兄,一起又回了一趟故國華夏。」
「剛回故國時,我們就遇到了圓明園的那場火,我與大師兄遲到一步,眼看故國文明被一群西方的野蠻人搶走……」
說到這裏,萬歸一扼腕嘆息,又搖頭:「但大師兄對我說,他說,這些寶物就算被搶走也沒事,流落到何方也是在這片大地上,早晚有一天,天下之寶,還是要歸於一處,他願做那個收取天下的人!」
莫相思和蘇薇對視一眼:以前只想做華夏皇帝的王鴻鈞,怕是那個時候已經不滿足了,他要征服整個世界了。
萬歸一還是在搖頭:「那次回華夏實在是一次錯誤,璇璣師姐和道陵師弟隨後趕來,我們四人又大吵一場,終是免不了動手了。」
那一場大戰至今沒有詳細的記載,如今萬歸一才說出其中的細節。
「是在北海之北動手的,我沒有出手,只能保持中立,而他們三人一直打到了極北之地,本來大師兄以一敵二是不落下風的,但在北極那塊地方,冰天雪地的,璇璣師姐的功法就佔了大便宜,大師兄開始支撐不住了,雙方死拼之時,我不得不勸架了。」
蘇薇打斷他的話:「師叔,你的實力在四人中排第幾?」
萬歸一呵呵一笑:「本來是倒數第一的,連道陵小師弟我都打不過的,我跟你說過,我資質本就是最差的,要不然師尊也不會看不上我。」
蘇薇眼神一閃:「但在極北之地,您勸架勸贏了吧,那是怎麼做到的?」
萬歸一沉默,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道:「因為我在極北磁極之心裏對他們三人說,若是再不停手,我就拼死改變整個地球的磁極!若是磁極改變,大海洋流的劇烈變化,足以讓整個世界毀滅!」
蘇薇和莫相思無法相信,目瞪口呆,這,這真是萬萬想不到。
萬歸一微笑:「這是第一次,我利用了自己所學的科學知識,壓制了三位師兄弟!」
以崑崙的地磁氣息與當時數學家高斯提出的地球磁場學知識為依靠,萬歸一成功阻止了一場慘劇。
「我們四人就此決裂,我帶着受傷的大師兄,不得不乘坐東印度公司的一艘船離開,那船里有逃兵,有偷渡的華人,還有來自各國受傷的僱傭兵,大師兄就在那艘船上,創建了『黑暗兄弟會』!」
萬歸一再次回到歐洲後,就離開了王鴻鈞,獨自探索他心中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