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泣聲道:「牧,即便承受不了,我始終會有一天離開你的。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我和威,你和丹,這些都是隔着千山萬水,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牧輕輕擦拭我眼角的淚:「塵兒,你還愛我對嗎?只要你是愛我的,這些都不是問題,至少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問題,我會去解決的。我知道,親情是你的硬傷,為了你的親人,你什麼都可以放棄,包括我,對嗎?」
我的嗓子眼緊緊的,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只覺得澀然說不出話來。我不由自主的撫摸着他的眉毛、鼻樑、嘴巴,這是第一次在我們如此清醒的狀態下,這麼貪心的用手描繪着他的形狀。可我的心裏卻有一種無形的絕望。
我和他,或許就只有今天這麼一次機會,可以如此奢侈如此放肆的貪戀着對方的氣息,明日,我是再無勇氣如今日般無距離的親昵,沉迷於他的深情。
牧已然猜到我的心思:「塵兒,你吝嗇得連一句,我愛你,我想你,都不肯絲毫表露,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話可以排解我多少的相思毒素?明日之後,你是否又回到往昔那般,盡職的演繹你在公司的職業人形象?」
我看着牧,他眼中的深情和美輪美奐的光澤,流淌的是這十年無止盡的思念,我的心異常的柔軟,我亦不忍心說任何決絕的話,我能做的事微乎其微:「牧,我答應你,在項目正式結束前,我不會提前回法,也不會中途換人,我會對你......溫柔點。但你不許像之前的幾個月那樣,處處欺負我設計我輕薄我......」
牧的表情鬆懈下來,笑得像個孩子,露出倆排潔白的牙齒,用下巴蹭着我的鼻尖,心裏盈滿了知足:「只要你給我時間,我就可以......」
「給你時間,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牧,我心裏只是有點放不下過去的那些事情,至於現在對你的感覺,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或許更多是愧疚,不管怎樣,你因為我沒有結婚,我是有責任的。至於愛不愛,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敢看牧的眼睛,違心的說着那些話。
牧絲毫不受我這些話的影響,依舊笑意盈盈:「塵兒,你認為我情商低到分不出你是愛我,還是同情我嗎?你眼裏寫的都是我愛你呀姜一牧,我愛你呀姜一牧......」
我破涕為笑,「撲哧」笑出聲:「難怪有人說你,是個超級變態狂。我覺得你不僅是個超級變態狂,還是個超級自虐狂,超級自戀狂。」
牧莞爾一笑:「正常呀,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很變態。自虐嘛,都是關起門來自己虐自己,又不傷害別人,又不違法,有什麼不可以。自戀也沒有有什麼不好,自戀的人所向披靡呀。你至賤則無敵,人自戀更無敵。」
我搖頭:「都什麼歪道理,你真是沒得救了。」
牧眯着眼笑:「我早就無可救藥了,就等着你來救。我覺得你也是等着我來救的,你愛我也是無可救藥對不對?」
我嗔怒:「你瞎說,別自作多情了。我充其量是對你深表同情而已。」
牧手指放在我嘴唇:「你就是嘴硬,你明明一身都是醋味呀?」
「哪有,瞎說!」
「你敢說,同學聚會的時候,你沒有一點吃醋嗎?你今天惡語相向,不就是同學聚會延伸出來的醋還沒吃完嗎?」
我不再跟他辯論,卻忍不住輕輕的問了一句:「那天晚上,你是在她......房間過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