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雞鳴犬吠,天光大亮。六七名守城官兵懶懶地從南城城門樓上下來,在總旗模樣的官軍喝罵聲中,幾人打着哈欠來到城門洞,不一會兒將城門打開。
要趕早市賣菜的鄉農,昨晚未來及入城的行商馬隊等蜂湧入城;除了個別早起啟程的旅人,出城的人卻不多。
長沙城熱鬧喧囂的一天開始了。
守城官兵口中罵罵咧咧,手中的槍桿不時揮舞抽打,引導着人們有序進城。自有小吏在城門口徵收入城稅。所以對出城的人留意不多。
在一大早出城的零散行人中,一個破衣爛衫,滿臉烏黑,背着一個大包裹的乞丐有些顯眼。畢竟在城內乞食要比在城外方便、容易的多。
只是天下承平日久,再說出城也沒有稅銀可收,守城官軍誰會在意這些。
若是有心人在此,便會發現那乞丐年紀卻是不大,身體強健,表面污垢下面是白皙的皮膚;用破布裹着的拐棍,其實是一把長劍;背上的大包裹竟是用最上等的繭綢做的包袱皮。
行為古怪,行跡可疑!
那青年乞丐一出城門,立時發足疾奔,一口氣奔了十數里,沒有發現有人追來,他長吁了一口氣,這才心下大定。人一放鬆,立時感到兩腿酸軟無力,身上虛汗直冒,饑渴難耐,腹內發出雷鳴。抬頭看去,前面官道一側建有長亭,多有行人在此歇腳。長亭斜對過,搭着幾間草房,不時有行人進出,原來是一家小麵店。
在此處開店,這店家主人眼光也是獨到。
當下來到小麵店,便去買碗面吃。此時店內冷清,一名客人也無。店家見是個乞丐,看他全身污垢,便要驅趕。誰知乞丐伸手從包裹中取出一小錠銀子,「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店家立時便一改冷臉,熱情招呼。
因着全身骯髒,先向店家討了盆水,細細將臉上泥土、手上黑灰清洗乾淨。那乞丐竟是個玉面俊俏的青年郎君。
青年正大馬金刀的坐在粗木桌前,等待湯麵上桌。就聽得遠處傳來馬蹄聲聲,似有人騎馬疾馳而來。青年立即提着包裹躲入店內,偷偷向外窺視。
不一會兒,店外官道上,一支馬隊疾馳而過。青年心中細數,約有四十餘騎,一人雙馬,人人黑衣武士裝扮,跨下駿馬良駒,腰佩寶刀利刃,正是從長沙城方向過來,一路向南而去。
青年見此狀,這馬隊主人定是非富即貴,不知是長沙城內那家豪門大戶出行。這下心中也是放鬆。正好店家將熱湯麵送上。青年也是餓了,端起碗來,大口小口的吃喝起來。
這碗青菜面,只有幾片菜葉,油花也見不着幾個,若在往日,是看都不看的下等人吃食,青年此時卻吃的異常香甜。多日沒有吃到熱飯食了,一碗熱湯麵下肚,青年精神一振,站起身來,便要立即出發。
「客官可吃好了?」店家小意招呼道。
「嗯!」
「這個,客官這錠銀子,小店委實找不開。」店家很是為難。
青年心急起路,當即將手一擺,大聲道,「都收下罷,不用找了!」
似是尋回了久違的作派。
一路步行,中途只歇了一歇,沿着官道又行了三十餘里。天色黃昏時分,來到一個大鎮。青年尋了一家大客棧,開了一間上房,便房門緊閉,駐足不出。
整晚,青年只露了一面,就是掏出銀子,喚來小二代為購買了衣服,送來熱水和晚餐。
青年在房內洗浴之後,換上新衣,用了豐盛的晚餐。因為明日還要趕路,正要早早休息,突聽得窗外有人說話,卻是閩廣一帶口音。
青年好奇心大起。忙矮身貼在窗下細聽。只聽得窗外一人說道。
「...事已如此,賈,那個公子這般急着趕路,怕是身體要吃不消的,來前老夫人、少夫人還特意叮囑。公子性子執拗起來,憑誰也是不聽的。今日若不是六哥你勸解得當,今晚又要連夜趕路了。」
「公子與先生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老天不公,先生這麼好的人,竟然遭遇如此。此行公子要先到衡山...」
窗外有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便行得遠了,後面的話就聽不清楚了。青年站起身來微啟窗戶,只看到兩個黑色背影。
閩廣一帶人士,姓賈,要到衡山。那二人黑
第四十九章 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