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吳鏟子這個有趣的人就盤膝坐在呂不鳴的對面。在戒律院地牢,還是那個監室。
呂不鳴為何要來此?
因為全百草讓守衛的戒律院僧人傳話,他要見呂不鳴一面。
呂不鳴很好奇,這全百草要見自己幹什麼?所以便獨自一人來到了監室。
武功盡廢的全百草,精神面貌已經完全不同。一反以往的桀驁不馴、陰狠偏激,面目平靜祥和,雙眼清澈,看透世情。
二人面對而座。待守衛的僧人出去後,全百草方才和聲說道:「今晚全某冒昧,請呂大俠來此,是有事相求!只因,全某實在找不到可靠的人,只有請呂大俠受累了。」
呂不鳴聞聲一愣,見到全百草如此慎重其事,所託之事看來不小。「請說吧。在下必盡所能。」
「我的身世,想來呂大俠已是盡知。全某現在大仇得報,心事已了。只有兩件事還是放不下。其一便是我父的後事。此事我已經向貫定大師和方丈大師傳話請求,想來南少林會答應的。想請呂大俠代我將父親的骨灰與母親的衣冠合葬。他們生不能在一起,死後可以同穴。」
「此事。我答應了!」呂不鳴聞言,肅聲應道。
「其二。恩師於我有救命之恩,撫養之恩,授業之恩。只盼我能將奇斗門發揚光大。可惜我滿腔仇恨、怨氣,行事偏執,破門而出,以致恩師黯然逝世。如今我武功盡廢,殘生虛度,怎忍本門絕學盡失,傳承斷絕。」
「你是說,那個蔣百年的弟子,虎千哮。」
「不錯。我觀其人資質不算上佳,但是為人質樸,本門武功的基礎很是紮實。蔣師兄已經去世了,其他師兄弟不過了了。我想將本門的幾項絕學傳給他。」
想着虎千哮哭得如同一個孩子一樣,半步不離其師的遺體。呂不鳴暗自點頭,全百草行走江湖多年,看人的眼光自是準的。
「全兄,你想怎樣傳授給他?」想着那虎千哮對全百草的態度,呂不鳴有些皺眉。
「我想請呂大俠將姓虎的小子帶走,不要留在奇斗門了。不然我傳給他本門絕學也是害死他。」全百草沉聲道。「當年恩師親手傳給我的武功秘籍,本門的三大絕學:五德心法、金雞抖翎功、一十九路奇斗得勝拳譜。全部藏在我母親墳前十丈外的一處大石下,挖地三尺可得。還請呂大俠將其交於他。督促他練好本門絕學。以免奇斗門絕學失傳,以報師恩之萬一。」
「這個事情!」呂不鳴有些作難了。代為轉交秘籍好辦,可是要把人帶走,還要督促他練功。當中麻煩不少啊。不說那虎千哮願不願意跟他走。若是奇斗門其他人知道了,鬧將起來,一個拐帶他派門徒的名頭,就不好收場。
看到呂不鳴面色猶豫。全百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一下,唬了呂不鳴一跳。「全兄,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呂大俠,全某雖與你相識不過兩日,還是與你為敵。但深知呂大俠行事光明磊落,是有大智慧的。我知此事甚是為難,這是全某最後的心愿。還望呂大俠成全。全某此生無法報答,來生必結草銜環報答你的恩情。」
沉思了半晌,呂不鳴默默地點了點頭。
全百草大喜。當即給呂不鳴磕了三個頭。「這是感謝呂大俠全我門派傳承之恩。」隨後又磕了三個頭。「這是感謝呂大俠圓我父母團聚之恩。」
呂不鳴坦然受了全百草的大禮。代表着他答應了全百草的請求,一諾千金。
回想着方才全百草的話,呂不鳴心中也是有些得意。看來,哥們的人品還是堅挺的,曾經的敵人也這樣信任自己,拜託自己以大事。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既然如此,到時多費一番功夫吧。
全百草的事情了結了。呂不鳴饒有興趣地來到了吳鏟子的監室外。正看到他盤膝打坐,有模有樣的像個真和尚。
「不知和尚參得什麼禪,念得什麼經?」
「阿彌陀佛,貧僧參得是保命禪,念得是平安經。」吳鏟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呂不鳴聞言大笑。「你這個假和尚,還真能整事。」
「既然呂大俠來此,想必全老大的心事盡托於你了。以咱老吳看來,呂大俠這輩子是個勞碌命啊!」
「你知道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