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芸的內心深處,就在不久前,她剛剛才聽父親說過這話。
【絕不能讓兵門分裂……他根本就沒有替自己考慮,他和父親所想的都是大局。難道……難道這才是為什麼父親想要將繼承權傳給他的真正原因嗎?!】
看着哥哥離去的背影,沈詩芸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複雜。她一直想要戰勝沈戀川,證明自己比他更強。而如今她卻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進行那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第三場對決,因為在心境和格局上,她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等到沈戀川將自己的決定公之於眾的時候,北派弟子們,尤其是力挺沈戀川的那些弟子無不痛苦哀嚎。他們當然不知道其中的意義,只認為沈戀川的認輸是一種屈服。
所以當沈戀川貼出告示,問有沒有人願意和自己一起離開兵門的時候,除了沈明華,沒有任何一個北派弟子願意隨行。他們有的直接倒向了南派沈詩芸的懷抱,有些心灰意冷,獨自離開了兵門到外面去闖蕩。
而所有人里,對於沈戀川這個決定最開心的,莫過於秦雲殤。因為當沈戀川宣佈自己的決定的當晚,他便派沈明華將秦雲殤邀請到屋內密談。商議過後,他們二人決定和秦雲殤一起離開沈家兵門,到三生堂去暫住。
秦雲殤當然求之不得,不僅因為沈戀川和他交情頗深,更是因為先前沈戀川一直拒絕和自己一起實施郭公公的計劃,而如今他卻同意為起義在背後出謀劃策,這是一種質的改變。
另一方面,其他的賓客們都基本上紛紛散去。瓦琪拉三人也因為自己群島的事務而不能久留,陪沈詩芸一起參加完她父親的葬禮之後便起身準備離開,臨走時還不忘邀請傅一笑三人有朝一日能前往群島做客。
然而,就在兵門之變後的第十天,兵門的崗哨士兵卻跑到了北派院的會客廳,將一封信交給了正在和大家說話的杜自有。
「給我的信?!」杜自有接了過來,眉頭一皺。心想除了老爹之外,也沒什麼人給自己寫信啊。如果是爹的信,應該寄往兵門,怎麼會寄到這裏來呢?
打開信封取出信紙後一看筆跡,果然是父親的來信。他心中一緊,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要緊事了,不然父親不會這麼急不可耐地派人將信件不遠萬里送到西荒這裏。
傅一笑在一邊看着他的表情,發現他面色不對,問道:「自有,怎麼了?」
杜自有沒有說話,而是將信紙直接遞給了他。傅一笑展開一看,只見信上正文內容只有一句:「勿歸劍宗,速速回家。」
「這……你家裏出什麼事了嗎?」傅一笑問道。
「不清楚。」杜自有轉頭問那名崗哨士兵道:「送信來的那人還說什麼了嗎?」
「那人說,杜老爺讓您務必照信上內容去做,其他的事情您之後自會清楚。」
杜自有微微皺眉,心想這不和沒說一樣嘛!不過他知道父親的脾氣,一般他寫信內容越短,證明事情越大越緊急,這信只有區區八個字,反而說明了事態已經很嚴重了。
於是他站起身來,和傅一笑說道:「一笑,對不起了。恐怕我不能陪你和無意一起回兵門了,父命不可違,我得立馬啟程回家。等我解決了家裏的事情後,再回劍宗,你幫我和宗內的師父們解釋一下。」
傅一笑雖然有些不捨得,但也知道杜自有家裏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於是他表示了理解,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吧。等我回劍宗之後會替你轉達此事的,戀川,你看能不能……」
沈戀川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馬上將門外守衛叫了進來,說道:「準備一輛馬車,安排幾名守衛護送這位客人回家!自有,咱們他日相逢後會有期,請!」
「各位,保重了。」杜自有留下這句話後,轉身便離開了會客廳。
等到他走遠之後,傅一笑問道:「戀川,你覺得他家會是出了啥事,才讓他這麼着急回去的?」
沈戀川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秦雲殤已經告訴了自己全部的計劃,包括郭公公去遊說杜明洋的事情,從杜明洋這種舉動來看,應該是郭公公的遊說已經得手,成功將杜明洋拖下了水。他擔心萬一事情敗露自己的兒子在劍宗會遭殃,才連忙派人來召他回去。
但自己怎麼能和一笑說出實情呢?於是他也表示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