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離開這兒,他們,那群野獸,會把你撕得片甲不留的……」她的神情像是懇求。
若醉站在原地不動,琢磨着她這是什麼意思。那群野獸?是指門外的那幾個人嗎?
「娘,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醉神色凝重,將她拉到榻邊坐下,穩了穩心神。
「阿醉,你不記得了?」
「是,我失憶了。」若醉正面回答了婦人的問題,緊緊盯着她的眸子,她需要知道除了黎千故,她還與誰有淵源,她需要這些來源往故,來做她這條路上的指明星。
「失憶了?」婦人嘴邊一扯,似是自嘲,「倒也是,他們如此對你……呵呵……」她眼中的恨意已裝不下眼眶。
「娘,你相信我,只要讓我知道誰還欠我債,那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婦人眸色亮了亮:「阿醉,你有些變了。」
若醉心中咯噔一下,不愧是原主的母親,果然敏銳勝於他人。
若醉剛想那失憶當做藉口,婦人卻自顧自的搖頭:「不,這不是因為失憶,失憶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以前的阿醉,根本不會為自己申冤,更別說反抗了。」
若醉驚奇於她的敏感,把自己的來歷告訴她,也未嘗不可。
她相信這個原主的生母蒲氏,會和她站在一條線上。
「那您覺得,我是誰?」
聽聞這句話,蒲氏抓着若醉手臂的手一松,眼神變得陌生起來:「你不是阿醉,你是誰?」
「娘。」若醉一字一句,她希望她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蒲氏都能好好地記在心裏,「我是顧若醉,來自另一個時空。」蒲氏蹙眉,顯然沒懂。
「時空?不可能……」她上下打量若醉一番,「可你這副模樣就是阿醉。」
「在那個時空的我因疾病纏身,恐怕命不久矣,上天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的魂魄在瀕臨死亡的若醉體內復活。」若醉一笑,對着蒲氏,「娘,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與若醉,我是她,她是我,也許我們本就是一人。她的餘生由我來走。」
「顧……若醉?」蒲氏半信半疑,手附在若醉的臉上,出了神,似是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才定定道,「辛苦你了,你一定要讓阿醉受的這些苦都是值得的。」
若醉點頭:「娘,請放心。」
……
這幾天府中又該忙了。
林副帥征戰邦國凱旋而歸,皇帝高興,要大肆犒勞林府,在宮中舉辦了慶功宴,請帖往京城中、邊陲的公親貴族都發了個遍,皇帝對林府的重視到令人不得小覷,難怪林謹如此怕若醉是混妖的事情敗露。
林副帥林凱宸,林謹嫡子,從小精通軍事,是一個難得的治國之才。
巧了,春日已臨,桃花灼灼開,宮中桃園倒是生機得很,少了人觀賞豈不可惜?許是皇帝為了省事,將桃花林宴和慶功宴一起辦了。
吉日選在十八日,林府門口好大陣仗,車馬成列,倒成了城街上一道靚麗的風景。
只是令若醉奇怪的是,林謹居然接上了蒲氏和她一起參加宴會。若醉心中暗道:就不怕她現出原形,丟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