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搖了搖頭,道:「每個人都有弱點,童丘風的弱點就是童華,而童華她秉性善良,我相信你有辦法說服她的,明日一早,我就啟程趕往南方,不論結果怎樣,試過了也無怨無悔了」。
天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小雨,夜色之下,似乎愈顯深沉了幾分。
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離開,只是躺在床上,他們又共同的陷入了失眠當中,深沉的夜色就如同他們的心情一樣,漆黑而顯孤寂。
翌日,昨日的雨絲已是散去,風停雨歇的初晨,給人以清新的自然感,不免使得他們的心情放鬆了兩分。
只是,下一刻,又是充斥着重逢的離散,雖有不舍,卻也是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辰曜即使再想要跟隨,可還是被景曜給拒絕了,不是他無情,而是他現在沒有充足的把握,這裏是他們的本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一次,他狠了狠心,兩個小傢伙縱然哽咽着雙唇,不斷抖動,他依舊沒有心軟,如果能夠令身邊的人安全,他寧願做一個狠心的人。
腳踏鳳羽,凌空而立,沒想到才剛剛回來,又是離別的開始,此去腳下的路是否安全,景曜的心裏沒有一點底子。
一行就是將近一日,在暮色下,他望着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前面偶有燈光印入,心中暗暗想道,前面應該就是南部區域了。
順勢一個劃落,景曜緩緩地收起鳳羽劍,踏足在了這片雲山霧林中,這裏遠離街區,幽暗中帶着靜謐,不遠處的風景更是精緻的美,他忽然想要停下,靜靜地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在修復真氣的同時,也能細細的考慮應該怎樣去說服那個神秘而又剛剛展露頭角的勢力幽月宮。
幽月宮既然在南部與帝妖斗得難分難捨,肯定需要別的勢力摻和,可是依照景曜他們的勢力卻是很難得到別人的認可,究竟應該怎麼去開這個口,才能有一席之言?
輕輕地走動,享受着這微微的清爽涼風,眼神四跳,遠處,一排顏色翠綠,竹身細長的竹子,遍佈着一點一點粉紅色的小斑點,宛如溫柔女子傷心的淚痕,極是美麗!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淚竹嗎」?他的心中細細想道。
只是隨後的那一眼,卻是再也無法讓他的雙眼收回,竹園的前方,一處斷崖的邊緣,月光入水,灑在這荒涼山頭,寂靜野林。
遠處女子,青衣如竹,瞭望夜空,深邃如畫。
四周一片安靜。
暮色深深,正是淒涼時候。
雖然只是側臉,清冷如雪的絕世容顏,仿佛已經看不見當年相見時,那一個單純美麗的鄰家少女。
夜風冷冷吹來,將她一身綠意長裙,輕輕吹動。
鬢邊有幾絲柔和的秀髮,被風兒吹得亂了,拂過她白淨的臉龐,只是她卻似乎根本沒有注意,默默地站在懸崖陡峭的邊緣,怔怔的向着遠方凝望。
山風,漸漸大了,她的衣裳開始在風中飄舞。
往前再進一步,就是一片黑暗,就是萬丈深淵。
景曜的心中一陣顫抖,仿佛又回到那個夜晚,那個單純的鄰家妹妹,親切的婉聲呼喊着大哥哥,只是現在她的心裏還存在着這份心意嗎?
身下的雙腳,仿佛不停使喚般,向着那個方向,那個人慢慢靠近。
忽的一陣夜風吹過,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英俊的青年,拂去外套,將它披在了身旁的女子身上,眼裏的柔情,一覽無疑。
微風盪過,吹來的卻是青年男子的一聲輕柔聲響:「外面風大,你怎麼又跑到這荒山野嶺來看淚竹」?
綠衣女子忽然轉過頭,輕輕地一笑,晚風中,那一個笑容又是怎樣的美麗,只是她現在的笑容已經不在為他綻放。
在風中,淡淡幽香,若隱若現的飄蕩着,是否還有當年的味道瀰漫?
一點一點的,是什麼在深心浮現,原本是溫柔的情懷,怎麼慢慢的,卻是變成了傷心。
一下,一下,像看不見的刀鋒,在心中深深的刺着。
鏤刻在深心的痕跡,原本卻是一個人的容顏。
相思,刻骨……
暮色,深沉。
那莫名的寒,透入了身體的每一分肌膚,只有那腦海,只有頭腦中忽然熾熱,那深深隱藏在深心裏的柔情
第七零五章 男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