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警局裏那位接待人員頭也不抬,沉靜異常,持筆對着一撂信紙,口中嚴謹地吐出兩個字,這兩個字大約是個問題。
「我叫肖凡……我是來報案的!」肖凡急忙補充道。
接待員沉靜的外表下,卻貌似脾氣火爆,聞言更不多話,直接把那撂信紙推過去,自來水筆也扔在了信紙上,說道:「你自己填。」
此人看來年紀甚輕,目測絕不超過二十五歲,卻惜字如金,這個態度就表現出充分的不耐煩。
「那麼……我是來報案的。」肖凡看看信紙,又仔細觀察這個接待員的臉,很有些手足無措,報案這回事,真心沒經驗!
「你認字嗎?填好了再說案件經過……」年輕人側頭審視肖凡,臉色卻變得疑惑起來,「你這人,思覺沒障礙吧?」
肖凡心說我忍!徑自取筆在信紙上填寫起來,姓名性別身份證號住址婚否從事行業……這信紙還不是普通的信紙,而是規劃清晰的表格樣式,下面有一個大大的空格欄,側邊欄里註明了,這裏面是填案件簡要過程的。
飛快地填完所有空格,肖凡還在案件過程里特意註明了,受害當事人為自己的戀人,由於遭遇追殺身受重傷,剛渡過危險期,至今在醫院昏迷不醒,所以由身為男朋友的自己來報案。然後推過去給接待員過目。
這種信簽類表格是無碳複寫紙,接待員隨手揭開一張,撕出下面的複寫頁,遞轉到高拍式掃描儀下面,白熾光一閃而滅,接待員點點頭,又吐出兩個字:「等着。」
察覺到此人的不耐煩,肖凡也是再也不敢開口說話了,他猜測這掃描的結果,或許已通過網絡途徑,傳遞到另一個審案的地方。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肖凡連遞了六根煙,接待員不抽煙,對遞煙卻來者不拒,肖凡自己也抽了三根。大廳里忙忙碌碌的,人來人往,看起來警局的工作確實不輕鬆。
警局大廳里一扇內門推開,走出個黃皮甲敞開的中年胖子,徑自走到這張辦公桌前,拎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下,隨手接過肖凡遞來的香煙,點燃深吸一口,才道:「你就是當事……報案人對吧?」
「對對,我就是。」肖凡點頭如小雞啄米,卻不知道該不該詳談案件經過。
「那麼案發當場……看你的說明,也就是昨夜凌晨一點左右,你在哪兒?有沒有跟你的女朋友在一起?」胖子問道。
「我女朋友被追殺的時候,我還在其他城市,我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兇手已經逃跑了。」肖凡一番遲疑,又補了一句:「我親眼看到我女朋友中槍倒地,通過醫院裏取出的子彈,我也帶來了。」他說着取出那個小膠袋,裏面赫然是一顆後端略為變形的黃銅彈頭。
胖子並未取出子彈,而是隔着透明膠袋瞟了一眼,又揉捏了一會,笑道:「嚯,是真傢伙呀!咱們c市多少年沒見過真槍了……」
他語聲一頓,隨之話鋒就轉了,「但另一邊也有人報案,說是被你女朋友惡意毆打,渾身致命的重傷不下五處,現在命懸一線……那個受害者住在仁心醫院的重症病房裏,你要不要去看看?也幫你多回憶一下案發經過。」
肖凡刷地站起身來,怒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按照你對案件的供述,有多名持械男子……對,他們連真槍都有!」
說到真槍,胖子的舉止反而更是好整以暇,二郎腿都架上了,吸了口煙,接道:「這麼多亡命之徒圍毆你的女朋友,而你女朋友居然能在槍下逃出生天,反而將一名商人的兒子打得面目全非……估計沒死也是個半殘……我說你這女朋友,莫非還是武林高手?」
胖子說到這裏,凝神觀察着報案人的神色,肖凡卻反而冷靜下來,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問道:「那麼這位警官,破案這回事恰好是你們的專長,按照你的看法,事實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照我看吧,我也就是這麼一猜,具體調查後面肯定會跟上。」胖子嘴角掛着一絲笑意,說道:「你跟女朋友合作,把卓朗義堵在倉庫里打了一頓……對,卓朗義就是那位商人的兒子,報案人正是他的母親。再之後呢,卓朗義可能有些朋友屬下什麼的,就開始追逐你們試圖報復……你們既然跟他結仇,對他的情況自然有些了解,他父親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