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十分不屑地說:「以你的身份,平時很少誇人吧?」
柳靈風說:「你很了解我?」
顧嵐說:「誰想了解你?」
顧四遠打圓說:「瘋丫頭,怎麼說話?賢侄,你不要往心裏去。」
「我就算想往心裏去,嵐兒姑娘也不答應呀!」
顧四遠苦笑,說:「賢侄,你也累了,我讓嵐兒帶你去休息吧!」
柳靈風躬身作揖:「多謝!」
顧四遠對顧嵐努了努嘴,打了個眼色。
於是,顧嵐假裝熱情說:「柳公子,跟我來吧!」
他跟在她的身後,看見她的倩影是那麼曼妙,不禁有些心喜。過了一會兒,他們從大廳里出來,穿過後院裏的一條甬道,在甬道的盡頭停了下來。顧嵐推開門,走進去行了五步,霍然轉身說:「柳靈風,你就住在這裏,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我絕不吝嗇。但你若有過分的要求,我也絕不答應。」
柳靈風笑着說:「什麼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要求什麼。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能不能對我好點嗎?」
「能,我這就給你打些洗臉水,去去風塵。」
「那就多謝了。」他還沒有說完,顧嵐已經出去了,快的如同一陣風。
她嘟着櫻桃小嘴,輕聲嘀咕:「我讓你洗臉,等下往裏面多放一點鹽,咸死你,最好把你醃成鹹肉。」她說着說着,不禁咯咯地笑了。
柳靈風倚了寶劍,閒來無事,東看看西瞧瞧,發現也沒有什麼新奇的,屋裏和客棧的房間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各種家具的品質稍微好一點。
顧嵐沒有往水裏放鹽,因為她父親站在她身邊,無從下手。她只好乖乖地給柳靈風送水,心有不甘。之後,她來了房間,擠着眼睛看着他洗臉,恨不得把他吃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與他作對?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反倒是他們的父親是管鮑之交。
如此一來,顧嵐只能以後見機行事,再想他法。
藍的天,白的雲,春風美好。賓鴻嘹亮,歲月靜好。想不到的是,顧嵐竟然在屋子裏安安靜靜地陪了他一個下午,談經論北,天上地下,無有不說。晚飯的時候,顧嵐還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柳靈風、顧嵐和顧四遠三人把酒言歡,嘻嘻哈哈,不是一家人,卻勝似一家人。飽食之後,顧嵐說要帶柳靈風到大街去逛逛,也好讓他感受一下小鎮的風情和文化。
明月皎潔,如同在蒼穹掛了一個月牙形的玉盤。明月澆洗而下,照得三街六市鎔作金銀一般。繁星出齊,閃閃發亮,仿佛是美人的明眸。
顧嵐與柳靈風並肩而行,兩人都是空手,閒情逸緻,猶如戀人。但他們又不是戀人,更多的是像冤家。
突然,她看見一家白馬餅店,也不管柳靈風,徑直走了過去,問一個中年老闆:「老王,可有什麼新品?」
老王有些發胖,但也是左右逢源之人,客氣地說:「嵐兒姑娘,你來的真是時候,我們店裏最近出了一款新品,名字叫『明月如心』,這款餅酥脆柔香,形似明月,我猜你一定會喜歡。」
顧嵐急不可待,高興說:「趕緊拿來讓我嘗嘗。」
「好嘞!」老王先遞給她一塊餅乾,滿眼期待地看着她說,「怎麼樣?」
「果然好吃!」她輕輕地咬了一口。
柳靈風早站在她的身邊,那餅乾的香味隨着夜風撲鼻而來,不禁也想嘗嘗。
顧嵐將自己手裏那半塊餅乾遞給他,說:「真的挺好吃,你也嘗嘗?」
柳靈風倒是不嫌棄她,爽快地接過來,正要送到嘴裏,只聽見一個嘶啞的聲音說:「年輕人,讓一讓。」
他凝神一看,發現是一個身穿破衣爛褲的老婆婆牽着一個小女孩過來買餅。那老人蓬頭垢面,臉如核桃皮,彎腰駝背,估摸也有耄耋之年,右手撐着一根木棍,似在發抖。但那小女孩臉龐又白又嫩,似乎可以擠出水來,扎着兩條小辮子,尤為可愛,最多也就六歲。她身穿花衣新褲,足登雙耳麻鞋。
柳靈風和顧嵐趕緊閃開,先讓她們買餅。
老婆婆嘶啞說:「老闆,來一斤餅乾。」
老王看了她一眼,好心道:「老婆婆,我看您生活並不充裕,要不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