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符裏面有一股法力暗流涌動,慕行秋自然而然地生出反抗。
或許是感受到道士法力的原故,劉鼎等人已經察看過的紙符突然燃燒起來,慕行秋的手指剛剛感到灼熱,淡黃色的紙符已經燒成灰燼,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左流英,聽說你離開龐山了,姨母大人今晚子時會來看你,就此了結咱們的恩怨。還有,我的一個奴隸躲在你們的隊伍里,他要是跑了,別怪生殺法師王手下無情。」
短短几句話,蘭冰壺的聲音消失了。
陳觀火面若死灰,喃喃道:「我不該出來的,我不該出來的……」
潘三爺只關心公主的安危,「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要對誰對手下無情?」
劉鼎平靜地看着慕行秋,「據說這位生殺法師王從前是龐山道士?」
「咽,陰陽科道士,星落境界,後來……被逐出龐山。」
劉鼎點點頭,心中的疑惑更深,身邊的歐陽槊嘴快,替他說了出來,「散修向道士挑戰?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就算她是從前是龐山道士,還能是禁秘科首座的對手?這分明是在找死嘛。」
「蘭冰壺不會找死。」慕行秋記得很清楚,蘭冰壺早已為自己最後一百多年的壽命做好了安排,絕不是那種心血來潮的莽撞之人,難道她已知曉左流英傷勢嚴重?他問劉鼎:「這種紙符很難得嗎?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威力。」
「這不是戰鬥符籙,當然沒有特別的威力,奇怪的是它蘊含着大量法力。」劉鼎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合適的物品,就直接用手比劃,「符籙的力量由四部分組成,人、筆、墨、紙,除了人。其它三樣都是由千挑萬選的特殊材料製成,紙也可能是金銀銅鐵等等。絕大多數符籙師沒有內丹,符籙當中蘊含的法力基本都來自材料,比如……」一說起符籙,劉鼎就想滔滔不絕,看到大家無奈的目光,他總算及時止住,「總之材料里所蘊含的法力是有限度的,符籙師只能力求留住,卻不能憑空增加。」
「那讓修士來寫符籙啊。我們有內丹。」歐陽槊輕鬆地說,很奇怪龍賓會為什麼沒有想到這個解決辦法。
劉鼎短促地笑了一聲,差點就變成鄙視與嘲諷,他與散修結交,甘願為他們丟掉符籙冠,但是打心眼裏覺得符籙師更高一層,只比道士差一些,「符籙師寫符的時候要求心志專一,所謂筆斷意不斷。圓滿符就是寫符時心意一氣呵成,從頭至尾沒有片刻中斷,差一些的一截符、二截符直到十七截符,力量漸弱。心志太亂,寫出的符籙就沒用了。散修有內丹,但是不穩定,這會直接體現在符籙上。如果湊巧是一張戰鬥符,那就危險了,還沒用在敵人身上可能先把自己人傷着了。」
歐陽槊撓撓頭。他是個好動的人,一想到要心無旁騖地執筆,立刻就覺得寫符的確是件難事,「那剛才那張圓滿符肯定是法王寫的了?她從前是龐山道士,內丹肯定很穩定。」
「可能是她。」劉鼎看着慕行秋,非常認真地說:「但我真的無法相信龍賓會裏有人會將寫符之術傳給外人,符籙就是龍賓會的內丹,更是整個聖符皇朝和十二諸侯國的基石,未入會者,父子不可私傳。」
陳觀火還在擔心受怕,歐陽槊聽不懂話外之音,只有慕行秋和潘三爺明白劉鼎意指辛幼陶,潘三爺搖頭,「絕不可能是他,龍賓會裏有內丹的人不只一個吧?」
「不只一個,但是……」劉鼎正要將話挑明,慕行秋打斷了他,「先不用考慮符籙的來歷,離子時不遠了,今晚會有一戰,蘭冰壺既然直接向龐山挑戰,事情倒也簡單了,唯一需要提防的是有人渾水摸魚,你們專心保護公主,別的事情都不要管,我再安排幾個人過來幫忙。」
「那我呢?」陳觀火本不是膽小如鼠的人,可是在地下藏身數年,的確消耗掉他身上不少的豪氣,對法王的懼意不減反增。
「你和他們待在一起,我沒叫你的名字,永遠也別站出來。」
「是,我不出來。」陳觀火從慕行秋的聲音里得到一絲安慰。
慕行秋離帳之後找到龐山的同伴,簡單商議之後決定由慕行秋和沈昊配合左流英迎戰蘭冰壺,其他人包括禿子都去公主帳中,必要的時候,楊清音可以出來幫忙,小青桃和小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