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馳展開雙臂,像陀螺一樣旋轉起來。肉身驅邪的攻擊距離受限,只有一臂的距離,甚至比一般使用武器的人殺傷半徑還要短,更不要說遠程丟符了。所以他們在受訓時除了肉體強度,還需要訓練肉體的柔韌性和敏捷能力。
雲毅驚訝地看着一片白花花的肉在觸鬚叢中翻轉,跳躍,片葉不沾身。更驚訝於他居然能採用半蹲的姿勢,一邊用手砍地上的觸鬚,一邊跑得那麼快……這是怎麼訓練的?每天蹲着用手掃地麼?
陸白馳一路掃蕩,成功地擴開了一片區域,可相反陸白馳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他們現在連敵人的面都沒見着。看來這是一場耐力的比拼了。更令陸白馳介意的是,雲毅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默默數着,「一個……兩個……三個……」他花時間注意過,在雲毅數三的時候,觸鬚有一處出現了異常的膨脹,似乎在圍繞什麼東西捲動。可惜前兩個數他沒有機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沒法肯定。
他還沒能完全把雲毅當成盟友。尤其雲毅的聲音,若不是有耳背後的符籙加持,這聲音本是不可耳聞的。他也是在防備着自己嗎?還是說他本身就不是自己的盟友。
「地下!」雲毅突然一聲驚呼。
陸白馳一躍而起,原本站立的位置從平地里刺出了數根觸鬚。陸白馳在空中開始旋轉,一路撕扯觸鬚,從頭到尾,一路鏟入地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雲毅已經在自己腳下凝了一個圈,把自己和洪武罩在其中,地上不斷有東西撞擊着這個圈,圈子反而在慢慢往外延伸。
「四……準備反擊!」這一次雲毅使用了陸白馳可以耳聞的聲音。陸白馳精神為之一振,現在已經顧不了,考慮雲毅是不是盟友的事了,如果他不是,合二人之力直接追着自己打,自己也只有跑的份,根本沒那麼多事。
「五!」陸白馳沖了出去,卻被雲毅一把抱住。
「幹嘛?」
「還沒準備好!」
「你這準備也準備得久了一點吧?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到底要準備幾個數?」
「因為我不確定『他』聽不聽得到,要騙到敵人,先要連自己人也騙到。」
「那拜託你不如不要說出口!要是我出手再快一些,我人就沒了!」陸白馳一邊說着一邊往身後就是一手刀,砍斷了偷偷摸摸想要捲住自己的觸鬚。
陸白馳確定了,雲毅在數的就是觸鬚凸起的次數,似乎在到達某一個數的時候,就會觸發什麼特別的情況。問題是他忍不住會想,到底應該耐心等待這個情況的到來,還是反其道而行之。
觸鬚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讓陸白馳有些失望。觸鬚雖然很多,而且有點無窮無盡的意思,行動卻很忙。習慣和高手過招的陸白馳都會稍稍留意敵人的變招,觸鬚卻一點都沒有這種變化的意思。
仔細想想其實也不難理解。人很難手腳同時做不同的事,如此多的觸鬚,能夠同時移動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要有什麼變化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現在!」雲毅突然高喊到。
「現在是現在的現在,還是等下的現在?」陸白馳忍不住吐槽,可是身體還是沖了出去。陸白馳舌尖用力一咬,一口鮮血含於口中,往天上一噴。血從天而降,覆蓋在自己的身上,還有不少灑在了觸鬚之中。觸碰到鮮血的觸鬚掙扎着漸漸腐敗。
肉體驅魔師的血也同樣有驅魔效果,由於癒合強化的效果,傷口可以很快恢復。熟練的驅魔師咬舌頭基本可以做到咬一次,就恰好得到一口血的量,不多也不少。只是人體血液還是有限的。每天訓練得多了,很容易出現貧血的症狀。
與此同時,一道寒光從觸鬚糾纏的網絡之中射出,一路以開天闢地的姿態斬開觸鬚。等寒光穩定下來,陸白馳這才看清,這是一把巨劍。
「你終於來了啊。」
「抱歉來晚了,沒有太陽,我分不太清哪邊是北,哪邊是西……只不過,這是……?」來者正是逸之。
陸白馳那天臨走前看出逸之似對秦苒苒有意思。於是白天的時候賄賂了秦苒苒,讓她在趙府外溜達,「碰巧」遇到逸之,順便把他邀請來洪武的生日宴會。
進門的時候逸之以為陸白馳是生日宴的主人,這才出言解釋。
「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