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下屬的急劇減少，寧沐靈頭都快撓禿了，也沒想到一點辦法，就算是左音凌出面，也無法挽留，那些人大多無牽無掛，去意已決。
留下的附屬家族，寧沐靈已經不敢信任，但又不得不任用，明知道那些人已經背叛，卻有無可奈何。
「徐老，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左家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挽救，」寧沐靈顫抖着雙手，眼睛裏全是淚光，「我盡力了，可是為什麼左家還是變成了這樣！」
徐老在一旁默不作聲，他知道無論什麼話語都無法幫助這個年輕人找回自信。十年，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天真的以為，用他的智慧可以將懸崖邊緣的左家拉回來，那怕不可以，最少也可以保持原樣，等待重回巔峰的機會。
「你累了。」
徐老原本也打算離開，他不是不願意和左家一起，只是不願以這樣的方式為左家陪葬，陪着他一點一點的凋零。可是看到寧沐靈變成這樣，他又於心不忍，寧沐靈為了左家，十年間，心力憔悴，他又怎能在此刻離去。
「徐老，他們都走了嗎？」寧沐靈幽幽地說道。他所指的是那些沒有家族牽絆的高手們，那些曾發誓效力左家，為左家上刀山下火海的高手們。
「我們剩下可用的人不多了，如果您還想不出挽留的方法，恐怕……」
徐老不敢說下去了，他害怕將這個年輕人徹底擊潰。
「包括您嗎？」寧沐靈轉頭看向他，目光呆滯。
徐老沒有回答，但眼神卻出賣了他。
「是啊，誰願意呢？」寧沐靈哈哈大笑，看似有些癲狂，「音凌不聞家族之事，她也不懂，我本是一個外人，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怎麼信服我，如今家族變成這樣，不離開難不成在這裏等死嗎？」
徐老依舊沉默不語，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關於離開雨亦城，他相信自從寧沐靈全權掌管左家開始，邊有很多人產生這種想法，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他們離開的理由是不是都是去找秦嵐？」寧沐靈幽幽地說道，「是不是？」
「大多……」
聲音很小，似乎非常心虛。他原本也打算用這個理由離開，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是真的打算前往海天，尋找至今杳無音訊的秦嵐。
「是啊，秦嵐可以說是左家培養出來的，而且在當時的情形下，需要一個掌舵人，秦嵐無疑是做好的選擇，」寧沐靈自嘲地笑了笑，「因為他的優秀，我就應該淪落至此嗎？」
「家主，該休息了，」徐老深深嘆了口氣，好心提醒道。
「徐老，我自認從未做過什麼，可是，從我掌權的那一刻，他們就從心裏不服我，我能怎麼辦，」寧沐靈緊閉雙眼，「我盡力了！」
徐來沒有說話，但在心裏卻將寧沐靈和秦嵐比較了一番，卻發現，兩人掌權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
寧沐靈過於剛烈，眼睛裏容不得沙子，容不得一點點犯錯，相信亂世以嚴法方可治理。而秦嵐則會選擇所謂的平衡，平衡權力，平衡利益，將衝突最小化。
「若是之前沒有他，今日或許是另一番局面吧，」徐老在心裏安慰了一下自己。他也挺可憐寧沐靈的，秦嵐的優秀讓他產生了壓力，無論做什麼，只要沒有秦嵐做得好，便要遭受下屬的不滿，但明明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什麼時候離開？」寧沐靈顫抖着說道。
「我……」
「走的時候把寧左和寧茵帶走，」寧沐靈儘是滄桑，「把他們帶走吧，作為父親，我不允許他們兩個在這種環境下成長！」
「少爺和小姐如此年幼……」還沒說完，徐老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這不就表明自己要離開的事實了嗎？
「把音凌也帶走吧……」
「那您呢？」
「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寧沐靈苦笑道，「我畢竟還姓寧。」
「我不走！」左音凌突然大聲喊道。
寧沐靈和徐老猛然回頭，他們沒注意到左音凌的到來，但確定的是他們所說最重要的部分，她一定聽到了。
「小姐……」
「我不走，」寧沐靈緩緩走過來，用倔強的眼神看着寧沐靈，「我不走，我夫君在那裏？我就在那裏！」
第173章 天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