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上位者的篤定,又不像是個教書先生了。夏初嵐覺得這個人真是藏得很深,不太看得明白。剛才在夜市里曾靠得那麼近,現在仿佛又遠隔山水了。
思安在後面小聲地跟六平說話:「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姑娘跟這位顧先生看起來還挺配的?」
六平不同意:「這位先生好像年長姑娘許多,哪裏配?」
思安偷笑道:「剛才顧先生救下姑娘,我分明看到姑娘的耳根紅了。你進府以後,有看到過咱們姑娘對誰害羞嗎?年長怕什麼,會疼人啊。我阿爹就比我阿娘大許多歲,照樣恩恩愛愛的。」
六平細想一下,姑娘對這位顧先生,好像真的不太一樣。想必是這位先生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快到夏家的時候,夏初嵐主動開口說道:「我到了,先生不必再送。」
顧行簡也沒有多言,帶着崇明離去了。
等他們走遠了些,夏初嵐才繼續往家裏走,心事重重。裴永昭從另一頭過來,心情似乎很好,還哼着小曲兒,兩個人在門外打了照面。
裴永昭道:「三妹,這麼晚了,剛從外面回來?」
&夏初嵐淡淡地,不想與他多說話,正要走上台階,裴永昭追上來道:「三妹,是一家人我才告訴你。英國公世子來紹興籌集軍餉,要商賈捐錢。夏家是紹興的首富,這件事恐怕逃不掉。你可得早作準備。」
夏初嵐側頭看他。裴永昭一向看不上夏家,這次竟然破天荒地關心起夏家的事來了?
裴永昭當然不會說自己今天去幹什麼了,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先進去了。
夏初嵐懶得理他,進家門以後,吩咐六平把門關好。她仔細想了想,又把六平叫過來:「盯着裴永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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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的大門關嚴,角落裏有個人走出來,迅速地跑向街角。那裏停着輛不起眼的馬車,駕車的人捍腰佩劍,一看就是軍士。那人在馬車旁邊行禮道:「世子,夏姑娘回來了,裴永昭也進了夏家。」
駕車的人道:「怪不得不讓我們送呢。這種小人,居然靠出賣自己妻子的娘家往上爬,可恥!世子,您當真要用他說的法子?」
陸彥遠下了馬車,遠遠地望着夏家的方向。大門似乎修得與普通的富庶人家無異,廊檐下掛着兩盞紅燈籠,除此之外也不怎麼起眼。他原以為裴永昭是有人故意派來獻計的,便觀察了一陣子。眼下看來不過就是個不擇手段想要往上爬的小人,不足掛齒。
天色已經晚了,城南這裏沒什麼店鋪,四下寂靜無聲。陸彥遠往前走了兩步,握緊拳頭,走回來低聲道:「我們回去。」
兩個隨從愕然,等了這么半天,人都沒見到,就要回去了?這位夏姑娘可真厲害,世子爺行事果斷,從來不會如此踟躕,更別提等一個女人了。
須臾,馬車駛進夜色里,不留痕跡。
崇明一晚上吃了許多東西,有點撐,走回來以後,還沒有消食,又在院子裏打拳。
顧居敬比他們還晚回來。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紹興又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要談生意,要應酬。這些人都可算是他的耳目,果然有消息靈通的人,已經打聽到陸彥遠後日要在哪裏見紹興的商賈,他特意趕回來,要告訴顧行簡。
他一進院子裏就把一個紙包扔給崇明:「給你帶的羊肉包子,熱騰騰的,趕緊吃。和你們爺出去肯定餓壞了吧?那傢伙走路老出神,性子又悶,胃口像個女娃娃一樣,難為你跟着他了。」
崇明摸了摸肚子,為難道:「二爺,我已經吃得很飽了……」
顧居敬覺得奇怪,便追問晚上發生了什麼事。等聽完崇明的敘述,他驚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問:「他,他是去找夏家的丫頭,還抱,抱了人家?你確定是抱,不是推?」
崇明用力點了點頭。當時他也覺得很意外,這些年喜歡相爺的女子可謂是前仆後繼。都城裏還開了賭局,押哪個女子能把相爺拿下。就連每回進宮赴宴,也總有家世顯赫的王公貴女主動追來送花啊,贈箋啊,相爺看都不看一眼,更別說碰她們一根手指頭了。
顧居敬覺得不可思議,莫非這棵鐵樹終於要開竅了?他趕緊問道:「你們爺人呢?」
&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