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陳夏有覺得渾身有些冷,他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身體,黑衣人終於也發現了一點異樣,書桌上面的那盞小枱燈,閃動了幾下,發出嘶啦的詭異斷路聲,然後熄滅了,室內又是一片黑暗,但窗外的月光還是投了進來。
陳夏呼出一口氣,那口氣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些白霧。
陳夏看到了,黑衣人也看到了。
陳夏抽了抽嘴角,背心生出一股寒意和興奮。
「呃,通常來說,這不是個好兆頭。」
「嗯。」對方心不在焉的回答,目光已經投向了四周,在尋找異變發生的徵兆。
不知道什麼時候,緊閉的門外隱隱的傳來斷續的歌聲,隔着門聽不清楚,非常微弱,但足夠令兩個人都聽見。
陳夏喃喃道:「帶感,恐怖遊戲就是需要BGM。」
他湊到門邊貼着門聽了一陣:「《花好月圓》,周璇的。」
黑衣人無動於衷,這種無聊知識,他不需要具備。
而同時,黑衣人看向了窗外。
「那裏是什麼地方?」他問。
陳夏挪到窗前,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夜色里漆黑的龍川河,以及龍川河另一邊的一個大花園,花園美輪美奐,即使在這個秋冬肅殺的天氣中,落葉樹的枯枝依然密密層層,猶如荊棘森林圍繞着城堡。
中間那棟建築,黑漆漆的,在月光下能看到牆面上漂亮的馬賽克拼貼,只有二樓的某一個房間,燈微弱的閃爍着,黯淡得幾乎像是錯覺。這時河面上無端的瀰漫起了霧氣,把這整個月光下的大地迅速的鋪上了陰影和朦朧。
弦月也不知什麼時候,顏色變得暗淡昏藍。
遠處原本能極目遠眺到地平線的全景,就像舊照片上年久之後的褪色,漸漸的模糊不清,變得像是幻燈中不真實的影像。窗玻璃上,漸漸蔓延開來一些猶如塵土和蛛絲混合的東西,遮掩住了窗外的能見度。
這個世界剛才還是清澈和明晰的,現在似乎被什麼侵蝕了。
陳夏往後挪了一步,不敢再碰觸窗玻璃,看多了恐怖電影和玩夠了恐怖遊戲的某人一臉蛋疼地喃喃自語:「我去,這是……里世界要降臨的節奏?」
在黑衣人的逼視下,他才想起自己忘了答話,趕緊說:「它從前叫做馬賽克花園。但因為現在的主人姓林,所以就是林宅。說實在的,它白天看起來挺好看的。我現在還在那裏借住呢,不像你現在看到的這麼病。」
黑衣人冷眼看着窗外的霧氣彌散開來,說:「嗯,原來你跟他住……」
「總之,它是滿奇怪的一個樓,不過,我們街道普通建築物可能也不是太多了,包括現在我們呆的這棟河邊別墅。先別看窗外面了,隔壁還有人唱歌呢。」陳夏有氣無力地指了指門。
歌聲隔着厚重的雕花木門傳過來,夜深人靜,有種淒涼滲人的感覺。
兩人沉默了片刻,窗戶發出細碎的,被攀爬侵蝕的微弱聲響。令人覺得牙酸而背脊發冷。
陳夏終於憋不住,感慨道:「就相信愛與勇氣,只要堅持就能得救!不如,我們就原地待命吧,BOSS留給主任打!你看怎樣?」
黑衣人懶得理這貨的中二病,也不想提醒他並沒有原地待命就沒事這種選項,知道說了沒用。
他拉開房門:「緊跟我,別離開太遠,不然我沒閒心回頭找你。」
陳夏嚴肅點了點頭,狗腿的跟了上去。
這種氣氛微妙的敵我同盟之下,他們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
黑衣人沒有猶豫的選了左邊,招呼都不打就徑自往前走了。
陳夏只能跟上了他,當轉過了華麗講究的木頭樓梯的拐彎處,陳夏發現這樓梯左右下去,都是同到了一個寬敞的大廳中間,剛才的選擇其實沒有意義。
這是一個看起來像是能跳舞的豪華起居廳,擺着豪華的白色法國家具,又時髦又浮誇。陳夏見到一邊的法國洛可可風格架子上有個時髦的紅色唱片機。他走過去,抬起唱針,歌聲戛然而止。
「少爺,你要遲到了,你不打算去隔壁參加生日會嗎?」背後突然響起輕柔的女性嗓音。
陳夏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然後臉色怪異:「哎哎,打……打,不,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