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是不是又被打暈了?又讓你們操心了。」在昏暗的屋子裏,一個大眼睛的少年剛剛甦醒過來,虛弱的道。
「寒兒別怕,沒事了,你父親已經去熬製金線草了,喝了藥你的病很快就好了。」一位中年婦人無比慈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道。
金線草,是一種治療神魂的草藥,價格不菲,平民之家根本用不起。
少年聽到金線草,眼中瞬間便紅了起來,抬起小手用力揉了揉眼睛,隨後倔強的偏過頭去,不讓婦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因為他知道金線草價格不菲,他們家想要得到金線草,只有一種途徑,那就是父親再次低聲下氣求人借了錢,然後買了金線草。
一想起父親在那些親戚朋友面前哀求的眼神,少年心中就發酸,這種情況從他出生起,已經出現了無數次,他受夠了別人那種看不起而且譏笑的目光……
「娘,求求你們了,你們別管我了,讓我一死了之吧,沒有我,你跟父親的日子還能過得好一點,姐姐已經成家,有姐姐照顧你們,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少年此時非常痛恨自己,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下,他恨自己為什麼要出生,給父母添負擔。
「寒兒,胡說什麼呢!你是我們的兒子,我跟你父親就算乞討,也要看着你成家立業!」女子本弱,但是為母則剛,婦人強忍着不哭出來。
「寒兒啊,現在你表哥已經成家了,他這一腳已經將親情踢散,以後你就不要跟他來往了,富貧差距,咱們攀不上他。」似乎是想起前天的事,婦人囑咐少年道,聲音很是倔強。
「表哥……呵呵……」
少年名為楚寒,十二歲,是大楚王朝,白水鎮,大山村人,而婦人是楚寒的母親唐音。
在大山村,楚寒是一個出了名的孩子,這倒不是因為他多麼有才華或者修煉天賦多高,而是因為他有一個奇怪的病,他一生氣就會昏厥,而且越生氣,昏厥的時間越來越長,這一次他已經昏厥了三天了。
楚寒從小體弱,又得上了這種病,在外人的眼中,他或許很痛苦,但是事實相反,他很快樂,因為他有無比疼愛他的父親和母親,還有一個姐姐。
楚寒的姐姐楚靈今年已經十六,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在去年,為了減輕家裏的一些負擔,已經嫁給了臨鎮二十歲的林家庶子林飛,日子過得還說得過去,大山村的人都稱楚家有一個幸運的姑娘,還有一個不幸的兒子。
「小寒,你在胡說八道,看姐姐打不打你屁股!」說話間,從屋外進來一個少女,少女生的眉清目秀,雖然穿着不是很華麗,但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她便是楚寒的姐姐楚靈。
在養育這對兒女上,唐音夫婦用盡了心思。
「姐姐,你也回來了?」楚寒非常意外,他沒想到姐姐竟然也回來看他了。
在楚寒的意識里,林家是大家族,姐姐楚靈能夠嫁入林家,已經是用盡了三生的運氣。
在這種大家族裏,平民出生的姐姐須要處處當心,不得隨便外出,免得讓人家不滿,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女人如果被休了,那可是很沒面子的事。
「小寒,一聽到你昏厥的消息,本來打算昨天就趕過來的,但是家裏事情實在太多,今天才到,上次的青靈丹吃完了吧,姐夫又給你帶來嘍。」在姐姐楚靈之後,有一個比楚寒大幾歲的少年偏偏而立,他便是楚寒的姐夫,林飛。
林飛拿出一個玉石製成的小瓶子,將瓶子遞給唐音後道:「母親,你也知道,我在林家也只是一個庶出,所以拿不出很多,我跟靈兒正在籌劃着開一個藥鋪,等賺錢了一定幫小寒把病治好。」瓶子非常小,裏面只有兩枚青靈丹,以至於林飛都有些尷尬。
「小林啊,你倆把日子過好了就是對我們老兩口最大的報答了,我知道你也在修煉,以後就不用花錢給寒兒送藥了,寒兒的病我會想辦法的。」正在這時,從屋外走進來一個滿臉胡茬子的中年漢子,中年漢子手裏端着一碗藥,漢子看到林飛,頓時顯得有些迴避,有些唯唯諾諾的道。
「父親,您說啥呢,您是靈兒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照顧寒兒,這不是應該做的麼。」林飛看到漢子,尤其是漢子說的口氣,便安慰的道。
這個邋遢的漢子便是楚寒的父親,楚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