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二望去，那眾人口中交口稱讚的狀元公張曙，約四十歲年紀，身着白衣，身材修長。他站在石几旁，雪風輕拂，顯得俊朗瀟脫。
張曙眼神在書場中一一看過去，場中人均覺狀元公看見了自已，一時心神俱醉，忘乎所以，紛紛鼓掌喝采起來。
「唉，一年不見，狀元公看來是更顯消瘦了。」李澤瑞話語竟有幾分哽咽。看來張曙在他眼裏，必定是神仙一般的存在，這才讓他對狀元公一舉一動，關心備至。
左二不由得有點喜歡起這個貧窮但志慮忠純的窮書生來。
「都說相思蝕人骨，佳人一去三年，狀元公深情若此，深居簡出，不葷不娶，令人好生心痛。」李澤瑞一邊說，終於掉下淚來。
燕玲好奇地望着他，對這個害羞但重情義的書生多添了一份好感，同時，對他口中的狀元公有了幾分好奇。看來，台上這個叫張曙的狀元公，身上還有許多故事呢。
左二正要細問，場中鼓掌聲已停。狀元公清朗的聲音，在書院裏迴響：
「我朝自開科取士以來，天下俊才，莫不大展才華，累有大功，至國運昌隆，萬朝來賀。自高宗以降，福澤綿延至今，天下學才，均以讀書為要……」張曙聲音渾厚，場中人均聽得清清楚楚。
左二聽得出，這狀元公內力渾厚，只是他想不出，這川陝交界僻遠之處，何時出了這麼一個厲害的角色，心裏暗暗稱奇。
「我朝科舉取仕，一直科目繁多，至今朝，終以明經和進士二科為要，我們今年的開講，便可先從這明經開始……」。
「好，就聽狀元公吩咐。」台下歡聲雷動，眾學子齊聲響應，聲震山嶽，近旁樹上的積雪簌簌掉落。
四大家族家學淵源，左二自小隨父親讀書，涉獵廣博，對詩詞歌賦頗有研究。平時旅途中，也常和燕玲對句吟詩，以消旅途疲勞。對張曙頗有幾分神往。
哪知這張曙開場過後，便即離開講台，接着上來了一個老年儒生。老者記憶很好，卻只是掉書袋，並無新見解，聽久了也乏味。旁邊李瑞澤倒是伸長了脖子，聽得如痴如醉。想必他平日裏少有時間拜見方正宿儒，左二也不忍打斷他。
左二無聊，本想便下山去，見燕玲朝他使眼色，順她手指望去，只見人群外多了許多身着便服的士兵。兩人也不知其意，又想看個究竟，乾脆安心坐下聽講。
中午時分，左二藉口出恭下台，施輕功回城，買了一隻烤全羊，打了五斤酒，等他回到台上，儒生講座才剛剛結束。李澤瑞聽得認真，並未覺察他去又來。
「來來來，草壩街的烤全羊，脆香可口，大夥都來吃。」說完撕下一隻羊腿塞給李瑞澤，又撕下一隻腿來，用隨身小刀切下靠大腿一塊香脆的肉塊交給燕玲，剩下的，留給了自己。
張胖子還在遲疑，他身邊侍立的青衫老人已走過來，撕下一塊肉放進嘴裏，嘖嘖稱讚。張胖子再不猶豫，趕忙切了塊胸脯肉大快朵頤。
(本章完)
第11章 書院論道（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