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東元年曆一百零一年九月一日,東皇國國王戚決天說完這句話後,含恨自殺。
「元帝駕崩啦,元帝歸天啦!」
從元帝宮裏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一時間東皇國上下皆亂。
皇宮金鑾大殿內,數百文武大臣將軍兩旁肅立,卻面色各一。
得色者為甚,悲戚者見少。
「事已至此,國不可一日無君,我等文武百官當竭力擁護大皇子登基朝政方為上啊!」
「此事萬萬不可啊,元帝曾在世時已然冊封二十一皇子凡為正太子,一旦擁護大皇子繼位,豈不是——」
元帝戚決天一死,東皇國滿朝文武大臣一片騷動,因商議擁護哪個皇子繼位,建議不一。
這時,一身材魁梧男子走上大殿,滿臉大義凜然道:「諸位大臣,諸位將軍,吾聖之父王先前曾立儲吾弟凡為正皇太子,一切當以吾父元帝之遺願操辦。」
「報,二十一皇太子不見了!」一錦衣大漢速速來報。
「什麼?吾弟不見了,給我找,出動所有密探和錦衣衛,縱然尋遍天涯海角!」
身材魁梧男子聞言後,一臉狠決地吼道。
七日後,元帝戚決天下葬皇陵,東皇國舉國上下披麻戴孝,以示同哀。
半個月中,經由數百文武大臣再三商議後,決定擁護大皇子戚聖暫行代帝上朝,而在元帝城大街小巷的牆壁上,貼滿了尋找二十一皇太子戚凡的畫像。
與此同時,元帝戚決天膝下的另外十九個皇子一一離奇斃命,大皇子戚聖將矛頭直接指向了銷聲匿跡的皇太子戚凡。
於是在一瞬間,尋找皇太子戚凡的正面畫像變作了通緝皇太子戚凡的猙獰畫像。
那一日,滿城風雲密佈,雞犬不寧。
在面向皇陵的某個地方,一個年輕的男子一臉痛楚地雙膝落地:「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父王,原諒兒臣不孝,兒臣竟無法繼續實現您許下的宏願......」
在一股無法形容的內心抽痛中,男子幾近暈厥。
他面向皇陵,一連磕了九個響頭。
「全城百姓都聽好了,吾國二十一太子戚凡大逆不道,謀害胞骨,罪孽滔天,如若誰敢包庇窩藏他,株連九族!」
幾個錦衣衛帶着數千鐵甲士兵,提刀舉槍,悍然跨馬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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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秋色晚濃,紅陽斜落。
烏江之畔一山間小鎮,一個年輕的俊美男子站在一家包子鋪前,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衣兜。
他神色漠然,一身衣物髒亂不堪,他衣兜里空空如也。
「賣包子咯,大鮮肉包子咯,哎喲,年輕人你怕是沒錢了吧,喏,這些冷包子隨便吃,今日可是咱東皇國大皇子戚聖的繼位之日,新皇帝可是早已昭告天下說要大赦三日,重犯減刑,乞丐免費...」
包子鋪老闆眼見男子一臉躊躇犯難之色,頓時心下明了,便隨手抓起兩個冷包子遞向了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聞言後顫慄一動,神色間驟然有些嘲諷之意。
「怎麼,嫌這包子是冷的?那行啊,給錢就有這熱氣騰騰的鮮肉包子,可你有錢麼?」
包子鋪老闆見這男子冷笑不語,也不接手自己的施捨,便以為男子在嫌棄包子是冷的,頓時心裏有氣。
年輕男子心裏暗嘆一聲,順手接過了那兩個冷包子,而後微微躬身道謝:「多謝。」
「切,還以為自己誰呀,一臭乞丐裝模作樣的~」包子鋪老闆冷眼瞪了一下年輕男子,不屑道。
年輕男子不做理會,他剛一轉身,便赫然發覺了一個熟人正在不遠處看着他。
那個人一身錦衣,那個人一臉猶豫中,隱約還有些不忍之色。
那個人忽然朝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皇子,您這是何苦?」
年輕男子自嘲一笑道:「鹿將軍不愧是我東皇國之翹楚棟樑之輩,你也不愧是我戚凡的至交好友,怎麼,你是來勸說我的還是來殺我的?」
那個錦衣人走近年輕男子後,猛然單膝落地,神色恭敬誠懇,他低頭道:「鹿之寒跪求皇子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