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響,很輕,像某個地方漏了氣。
尤慧天渾身一緊,嚇了一跳。
她總覺得有個地方,有道悲涼的目光鎖住了她,讓人心跳加快。
呼呼呼。
正殿深處一風吹過,一盞盞油燈在大殿牆壁上忽地同時亮起,一物空蕩蕩的赫然在目——這是一副戰甲,戰甲周身赤芒微濺,魔氣縈繞,那一雙空蕩蕩的眼眶中,仿佛聚集着一種極煞的悲愴之氣,叫人莫名一怔。
「女王小心,此戰甲甚是詭異~」顧青城橫在了尤慧天身前,凝重道。
「國師讓開,本王心無生死,又何懼死亡?」
尤慧天輕語抬足,威嚴赫赫,令顧青城不敢忤逆。
她走近了這幅戰甲,伸出一隻手去觸摸了一下。
好冰涼。
一絲赤芒微閃。
猛地,一股極煞魔力穿透了她的觸覺。
「吾刑天若是不敗,蒼生便界界如狗,吾揮舞干戚,故猛志常在!黃帝斬吾,吾落此界,一劫之後,若有來者,當面吾三拜,可得吾神甲並干戚,吾刑天之名,日後可振。」
尤慧天神情巨震,雙膝落地一連三拜,不由心間赫然悲戚,淚水奪眶而出。
怎麼會這樣,亘古的傳說竟悲愴如斯麼?
「女王,小心!」
便在此時,顧青城一把拂開尤慧天,只見一道烏金之光從那鎧甲眼眶中飛射而出,緊接着烏光炸散,一巨斧一厚盾驟然憑空顯現,無比遠古的悲愴氣息一股腦紛湧來,徑直一下將兩人掀開了數丈!
那副鎧甲之首,頭盔斷落,鐺的一聲在地面兜了一個圈。
「啊!」
「女王?」
嗖嗖嗖。
「注意防範後路。」冷聰白髮如瘋,二十四道魅影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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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殿深詭,戚凡祭出魔幟燈後,心中安穩了一絲。
劍在手,有些顫抖。
好安靜,感覺任何聲響不會傳入,仿佛此殿便是一個世界。
這空蕩蕩的深宮,何來什麼問天經?
這想法一落,魔幟燈嗡嗡一亮。
「哎...」
驀然,一聲幽深的嘆息,綿長又稍瞬即逝。
「誰?」
無人回應,戚凡止步。
忽然,一扇門橫在面前,在魔光下顯得尤為突兀詭異。
他伸手輕輕推了了門。
「誰會為我祭夢,誰會為我停泊,一寸良心蒙了冤,一襲往事染了塵,一紙柔腸也斷了魂...」
門內站着一個極其瘦弱的老人,仿佛風一吹,燭火便滅。
「你是誰?」戚凡霎時寒毛倒豎。
「魔不見魔,你為何為魔?」
老人說道:「老朽曾是世人口中所唾棄之魔,老朽也是聖墟島第一個死去的冤魂。」
魂魄?
「先生忽然出現,所為何故?」戚凡盯着這個瘦弱的老人,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憐憫,仿佛有些過往如同親歷目睹,那風雪交織的夢吟,那久經滄桑的燈火闌珊,總是叫人無法拒絕那人間忽然陌路的悲愴。
「無有忽然,你這魔子劍心不明,又何不入門一敘?」
「何為劍心?」
「此問便是無明,魔子你可知你頭頂那盞魔燈所出何故?」
「小子不知,敢問先生你究竟是誰?」
「黃帝有道亦無道,道為賢明,聖墟有人,卻無人入聖;故吾問天不語,一劫沉淪,亡魂薄土,賤了問經人。」
「小子不解,望明示?」
「吾乃問經之亡魂,時過一劫如夢,魔子,若得問天經,需要極大的付出和勇氣,你尚可明了?」
「你是...那問天經看守人?」
「人非人,魂非魂。」
老人嘆畢,轉身;門內有光照,天若黃昏,地如赤埂。
「先生可同小子我敘說一番麼?」戚凡入門。
「嗯。」
老人沉默了好久,望着那昏黃的天空凝目說道:「問天經乃上古天佑大法,後落人間,在百萬年前祖魔塑造那一劫中,天下盡數衰竭,諸天大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