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古老的故事,講的是百尺高的摘星樓上有天空,天空上還有人。在摘星樓上不敢高聲講話,恐把天上的人給驚了。那些天上的人,便是神仙。
阿爾奇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百歲老仙真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然而自己卻把對方當成了一個非常荒誕無稽的老頭。
然而阿爾奇,或者說在場所有人幾乎從沒認真考慮過這樣一些個問題:神仙一定是住在天上?神仙會活得夠久,那神仙是否一定就要活得久?神仙一定會是老者?那些年輕人中,是否也會有人成為神仙呢?
阿爾奇族人相信這世上有神仙一說,但他們部落里並沒有固定的神仙信仰。因此,他們對所謂的神仙認知,十分模糊。
他們所信仰的,還是真實的大山大地和蒼天。在他們所看來,所謂神仙不過是超出尋常人類的一種特殊存在,這幾百年來,他們也從未想過要去信奉哪位神仙。
當然,阿爾奇族人更不會相信什麼仙緣,什麼機緣巧合,什麼天上掉餡餅之類的鬼話。他們始終堅信: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沒有人可以一步登天,也沒有人可以一口吃個胖子。
雖說天上不會掉餡餅,但他們相信天上會下雨下雪甚至下石頭。那年從天上掉下一塊巨石,把阿爾奇山西部某處砸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無法丈量的巨坑!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那個坑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深,以及坑裏的巨石到底長個什麼模樣?
眼前,就這麼憑白多出一個年歲容貌相差甚遠,甚至長出幾個新牙的特殊老人或者說是老神仙。人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就如同再次看到了天落巨石的那一幕。
「爺爺,您真的是神仙?」阿爾奇的母親,忽然間對這個老人就產生了極濃厚的興趣。
老頭臉上卻是不屑一顧的表情:「我不是,但我老爹是,我頂多算是半仙,或者說是仙人的後裔。」
阿爾奇的母親似乎並不在意老頭臉上的任何表情,起身走了過來,問:「那您一定知道好多事情了?」
老頭看着手裏的馬肉都快涼了,不耐煩道:「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阿爾奇的母親,忽然無比親近地抓住老頭的手腕,興奮地說:「爺爺,老神仙,快去救救我們的部落吧,我們的部落現在落在了壞人的手裏,但部落里還有許多好人,還有許多老人和孩子,您是神仙,就算不能把壞人全部趕走,也至少有辦法將好人救出來的,對吧?」
那老人反應極大,極為不瞞和反感地呵斥:「你這窮鬼,放開我!快放手!」
從那老頭的眼睛裏,阿爾奇分明看到了老者目光里無比恐懼的神色。
一個老神仙,居然會害怕一個凡人?沒道理啊。
阿爾奇拉住了母親的手,誰料到這時候,同樣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從屋子裏沖了出來,一把扯開了阿爾奇母親的手,罵道:「哪裏來的臭女人,居然對我男人拉拉扯扯,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你老子沒教過你嗎?沒教養的東西!」
轉而,那老太太指着老頭的鼻尖罵道:「你個死鬼老東西,跟你講過多少次了,別老拿自己家那些破事出來臭顯擺。你倒好,就是不聽!
怎麼着,嫌我老了?嫌我丑了?看見漂亮小媳婦就忍不住了?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不過讓你出來拿兩塊馬肉,你倒好,磨磨嘰、磨磨嘰,磨嘰啥哩?說!哪只老眼相中人家小媳婦兒了,看我不拿針戳瞎你的老眼!」老太牙尖嘴利,絲毫不給老頭任何辯解的時間和機會。
下一秒,阿爾奇的母親一腳就把那老太太給踹到在地了,斥責:「滾!滾回屋裏!」然後狠狠瞪了老頭一眼,罵道:「什麼狗屁神仙,道德如此敗壞,思想如此愚蠢,居然也能活了這麼多歲,還能長出新牙?老天爺真是瞎了眼,便宜了你們兩個老東西!」
兩個老人嚇得屁股尿流沖回屋裏,緊緊關閉了房門。關門前,還特意把兩塊馬肉扔在了門外。
也不知是怕呢?還是怕呢?
阿爾奇母親指着門罵道:「你們兩個老東西,根本不配吃我們阿爾奇族人的食物!我們的食物都是老天爺賜給好人分享的,並不是給你們這些敗類吃的,讓你們餓死才好哩!」
蒙格拔刀就要往屋裏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