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無線電里宣稱,出征大魔鬼湖的狂卓瑪核心裝甲部隊全滅後的第五個小時。
天蒙蒙亮,刻有玫瑰和左輪槍的木牌在風中搖曳。歪斜的改造大樓里亮着燈火,對於阿法芙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嘀嗒~
水龍頭的邊沿,一顆飽滿的水珠緩緩滴落,空氣當中散發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砰!
半舊的木門顫動了一下,昏黃的燈泡來回晃動,有無數灰塵在光中飛舞。
「開門!」
一個浪蕩漢大力踹着眼前的木門。他身子來回搖晃,兩眼發紅,牙齦上的涎水反光,發狂似的怒罵。
「你看不起我是吧?你覺得我出不起價錢?掃貨,草!」
阿法芙背倚着吱吱作響的房門,鋁合金的鎖扣鬆動,帶起大塊的牆皮。
她並起膝蓋坐着,捂住懷裏嬰孩的耳朵。長而軟的頭髮垂到地上。懷裏的羅布抓着母親雕刻的木刀玩具,一雙靈動的眼睛四處張望。
「草,開門,你他媽給我開門!」
阿法芙充耳不聞,只是抿起嘴巴,怔怔出神。
「看什麼看,滾!」
忽然,門外傳來沉悶的碰撞聲,緊跟着就是一聲短促的悶哼和重物倒地的聲音。
好一會兒,門外才有動靜。
「開門。」
是衛旦的聲音。
阿法芙手指動了動,她先是揉了揉臉,好半天才站了起來,伸出手腕一點點拉開木門。
果不其然,門外是衛旦那張打着耳釘的清秀面龐。
「這王八蛋九成是吸嗨了,看見我也敢吼。」
衛旦瞥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浪蕩漢。
阿法芙不自覺地鬆了口氣:「這幾天麻煩你了。」
她的個子比衛旦還要高一些,不過比起這個槍械嫻熟,又留一個利落寸頭的酷女孩比起來,阿法芙的確沒什麼氣勢。
「沒關係。」
衛旦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她腰裏別着兩把大口徑的左輪槍,伸手抽出來一把遞給阿法芙:「怎麼說你也是黑星戰車的人,開槍總應該會吧,下次再有人敢上門騷擾你,你就拿槍口頂他的腦袋,表情凶一點,百試百靈。」
阿法芙拍開小羅布伸出去的手,把槍拿在手裏,坐立不安。
「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
「應該的。底下的人不知道輕重,可我總不能讓黑星戰車的人在我們地盤出事。」
衛旦和阿法芙懷裏的羅布對視了一會,這才抬頭回應:「我們這裏,位置也算偏僻,你不用擔心藥師佛的人。」
衛旦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忽然笑了起來:「我當初就是被我媽帶到這來的,後來就一直呆在這了,其實,如果黑星戰車的人不能捲土重來。你和這小傢伙留在這也不錯。還有那個誰……」
阿法芙搖頭:「黑星戰車不會善罷甘休的。」
「隨你,不過說老實話,號稱凜冬三大強權之一的黑星戰車,在b區,居然被藥師佛的人追着打,還真是夠丟人的。」
衛旦抱着肩膀,樓上忽然想起一陣劇烈的嘈雜聲,一開始衛旦也沒在意,可能是哪個角落又有脾氣火爆的人動起了手,這是家常便飯,也是這棟歪樓的房客們為數不多的消遣,可過了一會,嘈雜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響,
衛旦有些不耐煩了,她推開窗子朝天空放了兩槍,驚走了窗沿上打床架的灰殼甲蟲。
「吵什麼吵?」
衛旦把頭伸出窗外,張嘴就罵。
「衛旦,上來一趟,尹哥出事了!」
衛旦瞳孔一縮,罵了一句抬腳就往外走,阿法芙聽了這話,臉色也變得煞白,如果尹熊出事,那麼李閻多半也討不了好,她抱緊羅布,趕緊跟着衛旦上了樓。
樓上三層,酒桌並在一起,人頭攢動,議論紛紛。
「我聽到的就這麼多,你們狂卓瑪的人馬,應該是全軍覆沒了。」
說話的是一名三階「鋼顱」。是狂卓瑪委託的十名荒野獵人之一,他風塵僕僕,褲腳是全是乾涸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