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死在此地,也定會護得你們兩個周全,平平安安的離開。」
言罷,林鋒自將身一轉面向一眾軍卒,挺劍上前一步:「哪個願意領死,儘管上前!」話音未落,卻聽身後張璐輕喚。
他循聲轉頭望去,卻見張璐手中拿着塊裙擺,白子萱由懷中掏出塊手帕,同張璐並肩來在面前。
白子萱將手帕貼在林鋒臂上,又由張璐替他將傷口細細包好。
這才道:「林大哥,你可千萬千萬活下來,莫要將生生死死之事掛在嘴上,多不吉利,張姑娘可少不得你這位大師兄。」
張璐也笑道:「我也不想教嫂嫂沒了大師兄。」
林鋒種種點頭:「千萬護持好她。」
旋即抬手將面上散發抹在腦後,發間鮮血將凝未凝,手指送入發間極是不適,
他自用牙緊緊右臂節扣,這才轉身面向軍卒,面上笑意還未退去,伴着面上血跡,直看得一眾軍卒毛骨悚然。
遠處蹄聲隆隆急促如鼓,定睛望時清光微漾寒冽如刀,遠遠看來星點斑駁,林鋒見之又頓生一戰之念。
鐵浮屠人馬重甲行進極慢,故蹄聲齊緩,況斧闊槊窄,現下光采尚存影隙,當是虎狼騎前來無疑。
林鋒又緊緊流光劍,奔馬蹄聲震耳欲聾,面前步卒已向兩側散開。
那一隊騎手身披鱗甲,右手持槊左腰戴刀,右胯掛張尺三手弩,莫約廿餘人眾。
林鋒距他一眾尚有半里,便見戰馬馬速驟提,一眾騎手俯身壓槊錐列而來。
但見他身形一矮,左手微揚提劍護在面門,眼中銳利神光只管投在為首戰馬鼻上,
戰馬四蹄如風霎時便來在七八丈前,林鋒忙向左翻暫避鋒芒。
北理虎狼騎軍士衝鋒時慣用馬槊,一條馬槊連鋒帶杆長足丈七,二尺槊鋒鍛着四根破甲棱,半里外漸提馬速,待至近前人借馬力,便是寸厚鐵板也可一槊貫穿,單憑血肉之軀,倘要攔下一擊,實在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
林鋒左翻規避,奈何馬速太快,饒是他避閃及時,右腿也遭馬槊擦破些皮肉。
他就地一滾起身轉腕,揮劍斬翻兩個步卒,二人身上皮甲竟如無物,流光劍尖鳴起處,二人已教連頭帶肩斬落在地,一時間血如泉涌五臟橫流。
旋即見他矮身左轉順勢平揮一記,一條馬腿齊膝而斷,馬背騎手立時便教掀翻在地,其後軍士勒馬不及,堅硬馬蹄自他身上踐踏而過,一條魂靈已往冥鄉赴宴而去。
待餘下虎狼騎調轉馬頭綽刀殺來,林鋒卻已鑽入步卒隊中仗劍廝殺。
一眾騎兵投鼠忌器,唯恐傷及袍澤,一時竟也不敢輕動,只好拿下右胯手弩抽空放支冷箭。
然雙拳終非四手之敵,他雖劍術高明,奈何步卒眾多,右腿連中兩槍已難站穩,右肩上也中了一支短箭。
林鋒心內暗嘆一聲:「此番命休矣!」
念頭未絕,忽覺身後槍林一輕,偷目望去,卻見半數步卒已圍將上前,心內不由又道:「莫不是狄、洪二位前輩相助於我?」
廝殺許久,此時早便是強弩之末,如今得人相助頓生氣力,一時劍光閃爍猶勝先前。
周遭步卒畏他悍勇,哪個又肯上前送命?
監軍忙又揚鞭呼道:「擒此賊者官升四級,賞銀百兩!」
人群中也不知是誰道:「這廝是個修羅場裏跑出來的厲鬼,憑甚麼教老爺們白送了性命?」
監軍大怒:「哪個潑才言語?打你三百軍棍才教爺爺快活!」
林鋒見步卒軍心不穩,虎狼騎一眾尚難殺入,心內只顧盤算如何奪馬遁走,哪料張璐尖叫驟起:「大師兄閃開!」
她話音未落,林鋒便覺一陣巨力自身後襲來,人已不由自主跌出丈來遠近。
他吃着一跌後腦正砸在石地,一時眼冒金星爬挫不起,只聽張璐喝道:「好賤婦!暗箭傷人還敢揚威?!納命來!」
林鋒調息片刻才覺腦中清明些許,待凝目望時,張璐已同白子萱斗在一處。
只見張璐手中抖團劍花,劍勢一掃平日輕靈淡雅,只管大開大合,往白子萱背心各處要害刺去,震怒之態實乃林鋒見所未見。
她喝道:「賤人!我大師兄拼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