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齊轉目定睛往後廳往去,只見陸幽右手托着左腮,頸上教根鐵索一圈圈纏個結實,簾後人影晃動足有一丈多高甚是唬人。
正疑惑間,那巨人驟由簾後轉將出,原是兩人人影相疊所致。下面男子劍眉星目,背上姑娘秀美妍麗,正是林鋒與上官月兩個。
「陸大莊主現在我手上,是生是死全在我一念之間……」
林鋒正說着,忽聽耳畔上官月細微音聲出來:「你先放我下來,如此多人豈非要看笑話?當真……當真是個呆子!」
他自輕笑一聲:「上官叔父已將你許我,還怕甚麼?」
一句話直將上官月羞得粉面通紅,面頰耳尖燙如火燒也似,自羞道:「你,你怎能……怎能如此……如此的無賴?」
林鋒知她女孩兒家麵皮薄,自也不再多言相戲,當下微一屈腿將上官月輕輕放下,又順手抽了離風劍在手,左腕微轉挽個劍花,劍尖閃爍鋒銳已抵上陸幽後心。
「哈哈哈……我們弟兄四個不過牢頭而已,倘走了犯人,終究難逃一死。」
陸幽雙目赤紅幾欲滴血,滿面猙獰神色仿如困獸。
只聽他嘶啞道:「你真當擒住了老夫,便就能從煙波山莊全身而退不成?」話音未落,只見琴魔右手反手一掌直取林鋒前心。
林鋒目疾手快,老魔才一提肩,右臂已教離風劍齊肩斬下。
「好好好!神針天女困不住我,竟教你區區一根鐵索困住脫身不得!」
言罷便聽黃鐘公一陣狂笑,旋即七竅內湧出血來,竟逆行真氣自碎心脈,暴斃而亡。
「大哥!」
林鋒將離風劍往鞘中一送,看着地上琴魔屍首,眼帘微微一垂:「如欲全身而退,有你無你又有何兩樣?只是在下不願殺人平添罪孽而已。」
旋即聽他輕嘆一聲,雙瞳內寒光四射:「阻我去路者,死!」
這一聲厲喝直若獅虎咆哮,震得廳內一干人眾胸口發悶、氣血翻湧,心中無不暗嘆他內力竟能深厚至此。
林鋒一聲喝罷,拽步便往門前而去,禿筆翁見他大步流星手無寸鐵,狼毫筆捲動一個大大的「殺」字已劈面寫下。
怎料林鋒身形不頓步履依舊,只將左臂平平一揮,指尖劍氣吞吐拂過筆桿,耳邊叮叮噹噹一陣脆響傳來,狼毫鐵筆已斷作六截跌落在地。
只聽他漠然開口:「你這一招內有七處破綻,處處皆能斷送性命。倘同你交手之人武功差你甚多,自可以這等招數戲弄於他,可惜你武功差我太遠,此等微末伎倆,不過是為自送性命。如你不信,儘管來試。」
鄭聰聞言大怒,自丹青生手中奪過長劍,手臂急動勾畫數下,先在空中寫個三點水,緊接又連出兩橫——原是行書「滅」字筆路。
林鋒目光一掃,又讀出他招數四處破綻,自以天武刃百兵掌心之法發招,只略一側身,左手中食二指一併,已夾了劍尖在指尖,兩根手指緊按劍脊,便如畫戟小枝卡了長劍。
再見他二指用力手腕微動,已將劍尖折了寸許長短的一截下來。
緊接右臂一伸,劍指飽攜鋒銳之氣如槍而出,直奔書魔胸前膻中穴而去。
這幾下輕描淡寫兔起鶻落,未待書魔動作,胸前膚肉已教林鋒一指點破,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禿筆翁肋骨已斷三根。
再一拳,正中丹田氣海,勁力入體衍化澎湃劍氣,丹田立時崩裂,一時間內力在經脈眾胡竄亂行,自竟無法掌控。
鄭聰吃這一點,仿教一柄大錘擂在胸口,一口逆血噴出,直跌在四五丈開外,正落在棋魔方誨屍首邊上。
「我敬你年邁留你性命,倘再敢不識好歹,休怪我心狠手辣!」
言罷,林鋒將目光往丹青生面上一甩:「在下言盡於此,你還要一意孤行?」
他這這幾下囊括拐子、畫戟、長槍、大錘四樣兵器變化,赫是葉知秋當初所述「以氣宗之氣衍化兵宗之氣」的無上境界。這一境界便是當年兵氣二宗共存時也鮮有人及,而今兵氣歸一又現江湖,實乃武林大幸。
唐風輕笑一聲:「煙波四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夫如不阻你,豈非壞了兄弟情義?」
說話間只見畫魔足下一點欺身近前,施展開一路潑墨揮毫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