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堯臣起床時家裏給留了飯溫在灶上,就着菜肉吃了兩大碗熱稀飯,這才稍稍有了精力。
回房間準備寫個交給學校的檢討,卻怎麼也找不到筆,不得已跑到徐舜臣的屋裏頭順了一支簽字筆來。
「尊敬的學校領導……」徐堯臣邊寫邊念,存在他腦袋裏面的檢討書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寫這些簡直順手就來,小的不能再小的case,有個成年人的靈魂要寫得有真情實感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果然沒多久就寫好了,洋洋灑灑一大篇,約摸有個兩三千字,只是他卻始終模仿不來牛娃子的狗爬字體,只好儘量往那個方向去靠,等寫得像了才落筆,即便如此竟也可見其中隱隱有些風骨。
徐堯臣接着又寫了好幾份出來,等他那弟弟回來叫幫着挑一挑,這個牛娃子成日混吃等死,竟然連學校領導的毛都沒摸到,也不知怎麼去迎合老師的心意,讓徐舜臣這個小學霸看看也好。
外頭放晴了,陽光便從窗子口照進來,正好灑在書桌上頭,隱隱可以看見空氣當中漂浮着的細小塵埃。
他聽着外頭金玉蘭吆喝雞鴨的聲音,聽着不遠處另一戶人家裏傳來的徐老太嘎嘎的笑聲,聽着他現如今的爸徐華聲用鋤頭挖在泥里的聲音,兩隻手枕在腦後,不由怔怔。
要是,要是天道真是如此的話…那該多好。
徐堯臣深呼吸一回,他記得往日裏牛娃子常常往一片山林子裏逮野物,或是打只雀兒,或是掏兔子洞,顯見那裏生機不錯,便告訴了金玉蘭一聲,往那邊去了。
繞過張半仙的家門口時,卻見那老頭兒的家門緊緊關着,是從外頭上的鎖,估計是又被誰請去了吧。
徐堯臣並不在意,邁着大步子往林子裏鑽,初時還有人走動的痕跡,後來越往上走,雜草越多,樹木也更加繁盛,太陽光從樹葉間落下來,打在地上便是一地斑駁。
蟬鳴卻沒有安定鎮上那麼聒噪,不時還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
等走到山頂,再往前,竟是一片裸露的花崗岩,一塊塊杵在地上,好像天外來客一般。
有些有泥土的地方生了綠幽幽的草,只間或有一點綠色,再往前行是一處山崖,立在崖邊就有山風自下呼嘯而上,吹得徐堯臣的衣衫獵獵作響。
就是這裏了。
他心裏止不住的滿意,少有人來打擾,又生機勃勃,靈炁充盈。
想到便在一塊大石頭上盤坐下來,收斂神識內視,只見體內經絡通暢,正是聚氣的時機,張開雙臂畫了一個周天,將手放在胸前結印煉炁。
只見徐堯臣周身覆蓋了白色熒光,那瑩瑩光亮似乎還在流動。
日頭升到正中,又開始偏西落下,徐堯臣收勢吐出一口濁氣,雙目一張就是兩道銀光閃過。
「你終於好了。」
徐堯臣眉頭一皺,立馬朝旁邊看去,身旁坐着的不是那高家灣的小美人又是誰?
「你?」徐堯臣鬆開眉頭,疑惑問她:「你什麼時候來的?」
煉炁需要神識內視,不能顧及周遭,若是有人圖謀不軌,趁別人煉炁的時候發動攻擊,勝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因此才需要保證周圍環境的安全,家裏是很安全,但是相對的天地間的原炁卻叫隔絕得差不多了,自然是沒有這裏好,反正離家不遠,原身又沒惹什麼惡勢力,並不擔心遭到突襲。
「大概……在你剛剛開始的時候吧。」高家的小美女松松扎着一根辮子,稍微想了想,又道:「你昨天使的那招叫什麼?竟然一下子就破了千墳哭。」
徐堯臣經她這一提醒,驀地想起昨天這姑娘站在岔路口時的神情,心裏猜想這丫頭怕是不好惹,面上便有些淡淡的,想到這麼久畢竟也沒對他做啥,還是開口:「那個啊,」頓了頓:「憑啥子告訴你?」
「嗯?」那高家灣的丫頭正仔細聽着,乍然得到這個回答,立馬朝着徐堯臣瞪了眼睛。
「唉呀媽呀!」徐堯臣一瞥那雙大眼睛,立馬誇張叫道:「你這個丫頭,幹啥安一雙牛眼睛在臉上嚇人?」
高家丫頭一聽立馬氣鼓鼓的,兩手一叉腰:「老娘就是專來嚇你的!膽小鬼!」末了還不解氣,骨碌碌轉了眼珠子想到什麼,嘻嘻笑着:「總要比某些人的二筒好吧!」
第8章 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