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戚雲羿白末言便打算回到葛宅去了,雖然自己在那裏暫時幫不上葛天霸什麼忙,但是起碼可以去探查一番,幫十三太保儘快理清葛有才的死因,說不定自己也可以儘快的取回巴山劍回臨安去,算下來已經出來兩個月了,不知道董淒淒現在如何了,是不是也在掛念着自己呢。
想到這裏白末言有一事突然湧上心頭:自從滅空門以巴山劍為籌碼,召開比武大會以來,一直到葛有才自盡身亡,巴山劍派的現任掌門柳乘風一直未曾露面,按理說這柳乘風應該是最關心巴山劍歸屬的人,但一直未曾出現,也不曾給自己傳遞過什麼信息,難道這柳掌門真的對自己如此的放心,相信自己在什麼條件下都能拿回巴山劍麼?
白末言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如同剛住進葛宅一般,心裏雖然覺得不對勁,又說不出來什麼。
葛有才的頭七轉眼就到了,這些天葛天霸基本上都在靈堂守靈,寸步不離,不光是白末言,誰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也有家僕勸他,讓他在晚上回去睡一覺,稍微歇息一下,但都被拒絕了。第六晚的時候白末言陪葛天霸在靈堂待了半宿,最終還是堅持不住了。
白末言曾問葛天霸為何會如此,葛天霸的回答也是讓人心痛:「父親四十多歲才生了我,從小便悉心教導,這才有了我的今天。如今父親駕鶴西去,我們天人永隔,我想陪他再多待幾天。這並不是什麼孝道,而是我作為兒子最後一點的念想。」
出殯當天,半個贛州城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葛宅,想要送他一程。葛有才到贛州的二十多年,也確實為贛州的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無論是治理漕運——讓百姓們都富裕了起來,還是統領江湖勢力——讓原本不太平的贛州地面安穩了許多,都切切實實的讓贛州的百姓念他的好。
葛有才被安葬在贛州以北的馬祖岩上,此地坐山望水,風水極佳,相傳前朝有一名為「馬祖」的高僧曾在此修行,故此得名。
落葬後馬祖廟的高僧為葛有才誦經超度。
一切安頓妥當後,葛天霸在葛有才的墓碑旁提了一首名為《江城子》的詞:
自此天人永相隔,雲夢澤,似天河。馬祖岩上,魂歸豈不可?何日相逢再聚首,勿飲湯,謝孟婆。
應是離人落車轍,着綾羅,送歸客。贛江東去,伴我夢南柯。若是他日無處尋,淚滂沱,唱離歌。
寫到最後一句,葛天霸再也控制不出情緒,嚎啕大哭了起來,最後幾個字寫的也甚是潦草。在場之人無不動容,連白末言也忍不住被葛天霸感染,懷念起葛有才來。同來的十三太保也是神色凝重,不知是同樣被眼下的氣氛感染還是知道了什麼消息。
葛天霸在眾人的攙扶下回到了葛宅,一進家門便昏迷不醒,足足兩天,才甦醒過來。
葛宅剛剛換了所有的家丁奴僕,也沒有個管家,這兩天可忙壞了白末言,葛天霸剛剛甦醒,身體甚是虛弱,料想一時半刻是不能打理各方事情了。好在滅空門還有一些葛有才生前的兄弟能夠幫忙照料,同時孫府尹也派重兵以維護治安為由保住了滅空門,否則還不一定能出什麼亂子呢。
此時葛天霸正坐在床邊,有氣無力的看着白末言,輕聲道:「這幾日真的是有勞白兄了,你遠來是客,本應我們略盡地主之誼,卻沒想到如今還要麻煩你來幫我處理家事。」
白末言反駁葛天霸道:「葛兄這是哪裏話,我當你是好朋友才甘願如此,你若是還把我當客人,倒是讓我無所適從了。」
葛天霸輕聲笑了笑,心裏一陣暖意:「你這個朋友我葛天霸沒有交錯,若非家父喪期,我真想與你結拜。」
「你還是趕緊休息吧,一切等你好了之後再說。」白末言並沒有接話,而是說道:「對了,這兩天燕北山來找過你幾次,但聽說你一直昏迷不醒,便回去了,我去問他他什麼也不說。」
「遼東的燕北山?他來做什麼?」葛天霸問道。
白末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只說一切等見到你之後再說。」
「好吧,若是他再來,煩請白兄帶他來見我。」
「好,你先休息吧。」白末言說着離開了葛天霸的房間,把門帶上了。
葛天霸服了藥,在丫鬟的幫助下緩緩躺下了,卻怎麼也睡不着——葛有才的死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