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水囊毒藥,王君臨今晚上會連夜潛入突厥大營,投放在他們所飲用的清水之中。
這三千突厥人不相信除他們之外的任何人,而突厥和漢人長相樣貌相差太明顯,周虎等一眾斥候雖然也不錯,但卻無法混進突厥人之中下毒,只有武三、武四和王君臨有這實力潛入敵營,所以便由他們冒這個險。
……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魚俱羅便下令隋軍開始攻城,而且比昨天更加猛烈和不計損失。只是讓魚俱羅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是,守城的戈刀部士兵好像着了魔似的,不管死去多少,剩下的人士氣都高昂的可怕,隋軍數度攻上城頭,但都被戈刀部的人不要命的死死的擋住了,他甚至遠遠看見好幾個戈刀部的人抱着攻上城頭的隋軍直接一起跳下城頭,同歸於盡。
一上午時間,城上城下,利鏃穿骨,殺聲沖天,屍橫遍野…………
寬而濕的護城壕中填滿了屍體,無貴無賤,同為枯骨…………寒風中撲面而來,猶有一陣陣血腥之氣,可見這一天半兩軍搏殺的慘烈。
魚俱羅和一眾隋軍大將萬萬沒有想到戈刀部士兵堅守的隴西城如此難以攻破,每名將領軍官都知道眼下形勢的緊迫性,都用盡了全力,毫無保留的將麾下最精銳的部隊投入,殺了不少守城的敵軍,但就是破不了城。
三天之內破不了隴西城,便意味着金城郡八萬大軍潰敗,也代表着金城郡和隴西郡落入敵手,這是大隋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慘敗,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結果,即使是魚俱羅也難以承受,除非他能夠在兩個月內收回隴西、金城兩郡,並且重創敵軍。否則包括魚俱羅在內,很多武將都會遭殃,重則砍頭下獄,輕則降職降爵。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死傷太過慘重,且催促攻城太猛,節奏太快,隋軍士氣已經受到很大的影響,魚俱羅不得不下令暫停攻城,隋軍如潮水一般退了回來。雙方大軍忙活着開始吃飯休息,等着下午的惡戰。
「諸位,眼下局勢到了何種地步,就不用本帥多說了,若是不能在今天攻破隴西城,明天金城守軍一旦潰敗,突厥和吐谷渾近三十萬大軍將長驅直入,金城、隴西丟失,近百萬百姓淪為異族之奴。這個後果,我們所有人都承擔不了。」隋軍帥帳之中,魚俱羅通紅着雙眼,臉色陰沉之極,沉重無比的說道。
眾鷹揚郎將臉色同樣難看之極,但只剩下短短一天半時間,他們即使再勇武,再有神機妙計,都實在是想不出破城之法。
雖然沒有抱什麼希望,但看眾人沒人吭聲,魚俱羅還是極失望的嘆了口氣,說道:「本帥決定從自己親兵之中挑選一千敢死之士,諸位即可回去,也從各自親兵之中挑選五百敢死英勇之士,將這六千人集中一處,力求一舉打破缺口,拿下隴西城。這是本帥能夠想到唯一辦法,或許也是我們最後的辦法了。本帥希望你們能夠將麾下親衛中最英勇士兵挑選出來。」
眾鷹揚郎將知道事情嚴重性,一個個紛紛發誓表示絕不徇私。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帳外傳來一片驚叫,然後驚叫聲逐漸增多,最後化成一片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魚俱羅和眾鷹揚郎將一個個驚疑不定,魚俱羅喝道:「外面何事喧譁?」
親兵副統領果毅都尉裴元慶掀開帳簾,沖了進來,一臉狂喜和難以置信之色,單膝跪地激動的大聲說道:「啟稟大都督,隴西城破了?」
「你說什麼?」魚俱羅和幾乎所有的鷹揚郎將齊聲喝問,都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隴西城南城門打開了,城頭守軍好像一個個中了毒,在城頭上搖搖晃晃的全部倒了下去,有一些還摔下了城頭。」裴元慶被眾將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快,傳令下去,騎兵向南城門發起衝鋒,快一點。」魚俱羅帶着眾將衝出了帥帳,放眼看去,果然如裴元慶所說,南城門大開,城頭守軍已經看不見站着的,便果斷下令。
「大帥,會不會是敵軍的奸計。」一名鷹揚郎將有些遲疑的說道。
「什麼樣愚蠢的奸計,會將城門打開。」另一名鷹揚郎將說道。
眾人心想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