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戲班子也回到了馬道石堡,鑼鼓聲胡琴聲再次響徹夜晚燈火通明的石堡廣場。
大頭領宅院書房裏,蕭夜精赤上身,穿褥褲坐在粗大的木桶里,冰涼的淨水浸在胸口;一旁滿臉擔憂的楊十八,手心裏滿是濕乎乎的汗漬。
他現在已經知曉了,能提高體力的這種藥劑,簡直是利弊風險各半,能熬過了藥劑的灼燒炙烤,不用說好處多多,但是西面山頂那邊,墓地里躺着的軍士,有着不少人可是死於這種藥劑。
伸手從木桶旁的凳子上,拿起一支藥劑,大拇指挑開軟塞,蕭夜衝着楊十八笑了笑,仰頭吞下了瓶里的一顆藥丸;灰色的五星藥丸,入口即化,絲絲暖流爆成一股熱浪,直直衝入腹腔。
這種消耗了四十人的精血、大量中藥材製成的藥丸,就藥材上算,可誒是精貴得離譜,但為了走在那些侍衛前面,蕭夜不得不壯着膽子用上了。
自身沒有強大的實力為底蘊,就是身邊人再忠誠,蕭夜也難以入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張忠給他的刺激實在是傷害太大了。
很快,滿臉肌肉哆嗦不停的蕭夜,身上肌膚開始通紅冒出熱氣,裊裊白煙從頭頂上湧出,那冰涼滲骨的淨水,也漸漸開始蒸騰起股股水汽,不一會水面竟然開始翻騰起來。
熱騰騰的淨水很快被蒸發,這時就要楊十八動手了。
拎着水桶,不停地把淨水倒進木桶里,楊十八嗓子乾澀地看着煙霧中的大頭領,那樣子,就像是煮在熱水裏的白條雞,活活忍受着藥劑的煎熬,眼神里震撼到了極點。
外面守候的侍衛,不斷地把一桶桶淨水送進去,再把一個個空木桶拿出來,飛快地跑到大缸那裏舀滿了水備着。
侍衛們忙碌了半個時辰後,書房裏不再需要大量的淨水了,但是直到一個半時辰後,水霧騰騰的書房裏,才有了響動,楊十八推開了緊閉的窗戶,煙氣飄散。
有着晶片輔助的蕭夜,渡過了難熬的兩個時辰,渾身無力地在楊十八幫助下,穿上衣服歇息了一會,這才坐在桌子旁開始吃飯,就這一碟酸菜,慢悠悠竟然吃了三個人的飯食,光厚實的麵餅就吃了六個。
用過藥劑能活下來的人,基本上飯量都不小,區區一個五十人的侍衛隊,每月的糧食消耗,都能拼過兩個百人隊,這還是不限制肉罐頭的前提下,一般人就吃飯這一項就養不起了。
在書房裏小睡了兩個時辰後,恢復了精神的蕭夜,踩着黎明的晨光,來到了後院演武場裏。
「彭彭、彭、彭,」豎立在演武場邊緣的十幾個木樁,每一個都有大腿般粗實,揮動雙拳的蕭夜撲上去,發泄般低吼一聲,拳影閃動,咔咔盡數將這一排木樁砸折,厚實的衣服上破布飛濺,但他的雙手、雙臂不見一點的紅腫。
「呼呼、呼呼,」六百斤重的粗大石鎖,在蕭夜手裏翻轉舞動,一連拋舉了二十多下,這才意猶未盡地扔下,再次拿起一把沉重的長柄斬馬/刀,劃出一道道陰冷的亮光。
楊十八和幾個值夜的侍衛,呆呆地看着打大頭領的身影在演武場上翻騰跳躍,刀光虛影中,那左右顧盼的陰冷眼神,乍一觸及渾身汗毛倒豎。
一時間,侍衛們個個面色漲紅,目光里浮現出絲絲的憧憬,大人現在的實力,就是他們以後的前景。
手心裡冷汗津津的楊十八,自問自己雖然精通形意拳,但碰上大人這般強橫的人物,估計一力降十會,就憑大人的速度自己也難擋十個回合。
一炷香後,渾身見了細汗的蕭夜,收刀轉式停下了步子,把斬馬/刀放回兵器架,接過侍衛遞來的毛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皺眉看向五十步外的人影,「小六子,還不趕緊地滾過來,」
「哎、哎,來了來了,」穿着土黃色制服的小六子,顛顛地跑了過來,但是臉上震撼的神色依舊沒有褪去,滿眼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老上司。
要說蕭夜呵護小六子,派他去王猛那裏當了百夫長,但是以防守見長的王猛,除非是馬道石堡遇到敵襲,才會有所見功,這也讓小六子離開了蕭夜的視線,這是他最為不甘心的事。
長兄如父,小六子和寒娟的婚事,蕭夜請教過楊天受後,也給定了下來,自己這個妹夫的憋屈,他豈能不知。石堡里眾人間私下的調侃,雖然當不得真,但想必小六
一百八十五章、冷漠的槍口